冥界的天,今日是雾蒙蒙的,灰色,天边还时不时刮起一阵微风,吹起一些黄沙。
那女子一身红衣,有些狼狈。
左肩是伤,左手染血。
她脸上倒是瞧着一脸平静淡然,倘若无事慢慢穿过冥界,又走进了冥界那后花园中,接着,她再穿过后花园中那开着小白色花朵的黑色藤蔓,走到秋千旁,坐在秋千上。
她伸出左手捂住胸口,又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嘴角。
擦着擦着,突然就笑了。
连走路姿势都是一样啊?
连声音都一样啊?
连脖子上的小胎记都一样啊?
还说她这的东西是魔界之物?
她伸手摸着那黑玉指环,笑着笑着眼泪便涌了上来!
她强忍住!
魔界之物?黑玉指环?
魔界?
魔将?应炎?
师兄?子炎?
被爹爹从宛山寻来的师兄子炎?
拥有东氏一族旁系血脉的子炎?
她摸着那黑玉扳指,想到爹爹往日教师兄练法术,剑术......
温润如玉的男子?师兄?子炎?
呵,心里浮现讽刺!
她取下黑玉指环,想仔细瞧瞧。
后花园中却有了动静。
她收好黑玉指环,朝那动静扫了一眼,原来又是那个叫白午的鬼差带着一个女子来了。
那白午低着头,把那女子送到她面前,又说了那女子的名字。
红衣女子挥挥手开口叫那鬼差白午下去。
她今日声音有些沙哑,鬼差白午心里有些疑惑,可不敢抬头看她,只领命低着头带着疑惑往外走了。
他一走,坐在秋千上的红衣罗裙,开口道:“你叫陈惠仙?”
那女子点头。
尘依望了她一眼,看着她身后那黑色藤蔓,继续开口道,“你为何不去投胎转世呢?都这么多年了啊~”
那声音突然有些空灵~
“心中有恨意,不愿就这般喝了孟婆汤去忘记。”陈惠仙开门,回答道。
再说她死的时日是也不对,错过了那投胎转世的好时辰。
尘依望了她一眼,陈惠仙,陈惠仙,尘依记得在命数簿、手稿上关于陈惠仙生前的事迹,也记得和她有关的那个男子死后尸骨无存,魂魄也未入了这冥界。
她突然好心的开口道,“该报的仇自然要报,该算的账自然要算。”
陈惠仙一听,点头,她心里无数恨意不甘涌上。
“你闭上眼睛,我送你重活一世。”
接着尘依施法。
等送走了那陈惠仙,她的伤势又重了一分,头有些晕厥。
她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望了一眼肩头的伤口,她这骨身子到底何时才能彻底恢复好?
她要先回神界一趟。
穿过花园中瞥见素白的小花,尘依突然扯下两朵,又瞬间把那小白花捏为灰烬。
有时候她真羡慕那些凡人,死了还能重活一世?
那些不甘的!恨的!怨的!错过的!遗憾的!
都能有机会再拯救?再挽回?
她抬起头望了望冥界这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浮出悲凉来。
这世间有谁能够来扭转有关于她的岁月乾坤呢?
回到多年以前?
多年以前啊~
想到不久前遇见的那男子,脸上全是冷意。
从冥界到神界,施施法,倒也不远。
尘依添了新伤,回到神界时,脸色苍白了几分。
她推开了自家这神殿大门,抬起步伐走了进去,反手关上神殿的大门。
尘依绕过一众仙花异草,直接走到了神殿后院那处深潭前。
望了一眼那还冒着一丝雾气的深潭潭面,她开始动手去脱自己的衣裙,脱了又脱,最后脱的只剩下抹胸和底裤了。
前些日子她这后背受天雷所至伤痕结的痂全部掉光了,已经开始长出新肌肤,留下的伤痕很浅很浅。
看着已经好的差不多,可她那右肩又添了新伤。
她穿着抹胸,右肩上那道深厚的血痕暴露在了空气中,触目惊心。
她扫了一眼肩膀,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又摸了自己的胸口,胸前那处有一块淤青消散了不少,可是依旧还有些痕迹。
殷羽那厮,那一掌可真疼。
也是她自己当日太大意,殷羽那厮好歹也是冥界的冥王,那功力~
还不是她现在能比的。
现在,没事还是不要去招惹他。
不过,他给了自己这么一掌?
她望了一眼那潭水水面.....
她还真是弱,新伤添旧伤!
若是她昔日不偷玩,仔细练爹娘传授的法术,也不至于生生的挨了那殷羽一掌,也不至于今日这般被人家偷袭到。
她站在后花园,扫了一眼周围,想到昔日爹娘在这后花园哄着她好好练习法术的模样,脸上露出苦涩。
她的爹娘,她的爹娘。
若是爹娘还在,那冥界殷羽敢这般伤她?
若是爹娘还在,殷羽给她的那一掌,她爹娘一定会杀入冥界给那殷羽狠狠奉上一掌!
若是爹娘还在,那长林大帝敢随便寻个理由?让她生生受了20道天雷?
她怎么还会被陷害的要去扭转什么人界乾坤?
她的爹爹,曾是神族第一大将,血脉高贵,征战无数,法力高深。
她的娘亲,强势美艳,和她爹爹恩爱无比,陪着他伴着他征战四方。
她的爹爹,她的娘亲,曾宠她上天,疼她入骨。
可她的爹爹和娘亲。
没了!
她再也没有爹娘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