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漠的行动力是惊人的,苏米说想回国后,第二日便订好了机票。两人做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回到司家正好是第二日上午。
司漠回到司家休息了一番后便去了公司,苏米打电话给司炎,然后去医院约了主治医生。
重新拍片做全身检查,她坐在走廊外面等着结果。
司炎推掉了一些事情赶到医院,找到她低低地问道:“检查结果怎么样?”
苏米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
司炎不知道从何安慰起,便陪着她坐在一边不说话。很快主治医生要求跟家属谈苏米的病情,司炎按了按她的手,然后进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两人交谈了很久,司炎才走出来,他走到苏米的面前,往日轻佻张狂的桃花眼比任何时候都凝重,他俯下身子,握住了苏米的手,低低地暗哑地说道:“医生说不能明确确诊为大脑退行性疾病,也许只是短暂性的失忆,毕竟你以前出过车祸,脑部有淤血。”
苏米点了点头,她的神情比刚开始要好,很是平静地看了司炎一眼,淡淡地说道:“刚刚看着你出来,我的大脑突然有了一丝的空白,不知道你是阿拓还是司炎,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阿拓的嘴角有一颗红色的小痣,你有一双桃花眼。你还不清楚吗?如今我只能靠着局部的特点来分辨一个人了,司炎,这里出了问题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而司炎此时的内心却是涌上了一丝的暗痛,她大约是在努力记住一些人吧。
“苏米,也许只是失忆,你的行为、大脑思维和正常人还是一样的,别放弃好吗?”
苏米点了点头,看向他,低声地哀求道:“可以帮我一件事情吗,你知道我如今能求的人只有你了。”
多年前她大约不会想到,她今日信任和寻求帮助的人却是昔日潜入她的房间被她砸破脑袋的司家二少,世事大约本是如此,叫人不可猜度。
司炎点头,说道:“你放过阿翘一次,我说过任何的条件都可以答应,何况,咱们认识多年,你又是大哥喜欢的女人。”
提到司漠,苏米的眼中涌出了一丝的雾气,他现在大约刚回公司,忙着签署各类的文件,召开各类的会议,她想起在极北之地,每一夜他都抱着她入睡,极尽体贴,暖的如同大地春回。
苏米抬眼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可以信任你吗?”
司炎点了点头。
她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封递给他,低低地说道:“你拿回去看吧,我所有要交代的事情都在里面,倘若有一天我认不出你了,你就按照信封里说的做吧,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司炎攥住了信封没有说话,遗忘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倘若连他都忘记了,那么苏米只怕也记不赘个人了。
他郑重地说道:“好。我送你回家吧。这个时候,大哥还在公司里。”
苏米摇了摇头,笑道:“不用,我想自己逛逛再走,回家的路我还是记得的。”
她起身对着司炎浅浅一笑,笑容很是纯净灿烂,她朝着他挥了挥手,很是洒脱地起身往外走。她虽然清瘦,个子却是极高,有种独特的气质,司炎看着她的背影,靠在墙壁之上没有说话。
他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内司漠的号码,沉默许久,没有拨出去,只是静静地取出信封内的信,读了起来。
他花了短短一分钟便看完了,看完后猛然闭眼,捏着信纸的手轻微地颤抖了起来。
苏米出了医院,沿着街道拐进了公园,走在郁郁葱葱的小道间,她觉得自己以前应该是极爱这种感觉的,拿着一本书走在绿树如茵的公园小道上,亦或是喜欢走在青翠的半山腰,她走过的路太多,见过的风景也太多,记忆出现了有些的偏差,竟有些分不清楚哪里是哪里。
她闲散地走着,还未准备回司家,司漠的电话便进来了。
他应该是在看文件,一边翻看着一边低低地问她在哪里。
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抬眼看着阳光从稀疏的枝叶间照射下来,轻轻地笑道:“我在公园看阳光。”
司漠见她语气很是轻快,似乎心情很好,不自觉地笑道:“那你好好看阳光,我一个小时后出公司,带你去喝东西。”
他们认识多年,竟从来没有如普通情侣那样出去约会吃东西喝茶。
苏米眯着眼,唇角勾起一丝的笑意,轻声地应道:“好,我等你。”
她挂了电话,伸出五指看着头顶上的细碎阳光,然后闭眼睡在长椅上,等着司漠来接她。似乎她很久之前也曾这样等过一个人,那个时候她喜欢光着信丫坐在高高的树上,哼着小调,而那人总会出其不意地拨开层层的树叶,惊吓地喊道:“小米,我看见你白花花的脚丫子了”
她睁开眼,只见司漠站在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双眼如海深邃。苏米这才意识到这一眯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司漠见她醒了,摸了摸她晒得有些红的小脸,低低笑道:“醒了?”
她点了点头,抱住了他的胳膊,如同少女一般甜甜一笑,说道:“我明明眯着眼的,结果就睡着了。”
司漠从未见她这般笑过,隐约有些错觉,仿佛看见了十八岁那年的苏米,那时的她大约才会有这样明艳阳光的笑容。
他有些措手不及,只觉得幸福似乎来得太过突然,他看着眼前的苏米,猛然间抱住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刚刚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