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那个逆光而来的男人,黑暗中,他以一种缓慢而磨人的速度朝我靠近着,刺痛着我空白无记忆的世界。
苏米
司炎简单地说了苏米的情况后,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苏米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伸手有些无措地说道:“你们都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她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司漠,司漠没有看她,只是垂着头,他的面容隐在光线的暗处,看不出喜怒来。
终于,他动了,站起身来,抬起了一张很是令人深刻的面孔,英俊的,有些冷漠的,带着一丝阴沉来。
他走向苏米,苏米只觉得空气似乎冻结了起来,他的气场有些强大,莫名的令她有些难受无法呼吸,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声音很是阴沉。
“苏苏米。”她懦懦地回答道。
“我是谁?”阴沉中带了一丝的狠意。
苏米僵着身子,说不出话来,只摇了摇头。
“你无需逼她,就算现在她认识了你,明天也会忘记,医生说她的病情还不太稳定,倘若要是再出了什么差错,只怕连智商也没有了。”司炎在一旁冷笑道。
司漠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淡漠地吩咐道:“李叔,你安排她住下,有什么事情明天说。”
李管家提着小心肝,赶紧应了一声,有些头皮发麻,苏米住在了司家,明天老爷子醒了只怕又是一场风波,何况这两位今晚的事情还没有了结呢。
李管家拉着苏米就往客房走,苏米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害怕跟那个男人相处,心里很难受,而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凶,好像要吃了她一样。她以前定然是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吧。
司漠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无法接受,转身看向司炎,一字一顿地说道:“前因后果你给我说清楚,就从她时常失眠,你和她深夜坐在偏厅里开始说起。”
他需要时间来接受这发生的一切,接受这个全新的失去一切的苏米。
司炎见他脸色是真的不太好,也就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你都看见了?”想来也是,司漠这样警觉的男人,而且对苏米看的极紧,苏米有什么动静他如何不知,隐而不说不过是想要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
司漠点头,有些疲倦地说道:“我都知道,知道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知道她没有去古城的客栈,知道你们之间有事情瞒着我,我只是不想点破而已。”
他那时看着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只能沉默地承受着。
他原以为苏米的反常跟司炎有关,以为两人有私情。当年沈翘的前例在那里,他多少会有些想偏,却不想是因为疾病。
“医生说弄不好会成为痴呆人,她其实很爱你,不希望你将来守着一个痴痴呆呆的女人终老,也不希望司念因为母亲而抬不起头来。所以才找上了我。”司炎寥寥数语,开始解释。
司漠闻言脸色反而越发的难看,他紧紧握起拳头,冷声说道:“她一贯是这个鸵鸟的性子,宁可找你也不愿意跟我坦诚这一切,在她心中,我依旧是不值得全身心托付的人。”
司漠有些受伤,他的女人,有了事情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如何能不生气。
司炎有些哑口无言,低低说道:“你为什么不当做她其实很爱你,爱到害怕失去。”
“你不用多说,我心中有数,她的主治医生是谁,我要求看她的病例。”司漠起身,不愿意再继续交谈下去。
司炎见状,只得说了苏米的主治医生,然后来不及说其他,便见司漠转身上了二楼。
他们的关系陷入了死结中。司炎目光有些诡谲难测,他原以为苏米的再次回归,司漠是欢欣鼓舞,他没有半分机会,却不想对于这个没有记忆的苏米,司漠的表现是这般的淡漠。司漠似乎有些无法接受呢。
司炎低低叹息,是当年的记忆太深刻了吗?还是以前的苏米给人的印象过于深刻,对于如今这个,他们反都有些迷茫了。
不管怎样,其实他只希望如今的苏米快乐,这大约是他和司漠唯一不同的地方。司漠深爱着以前历经磨难的苏家女儿,而他却是在见证了苏米痛苦遗忘的过程中对她心生怜惜,或者说他心疼的是这样一无所有的苏米的诞生,他们一个爱前者,一个爱着后者。
一夜无眠,苏米的到来让司家的大部分人彻夜无法安睡。
第二天清早,睡得极早的司家老爷子起床,转着手中两颗圆溜溜的太极球,一边哼歌一边去庭院里练太极,一进去便看见了抱了一大束百合的苏米,顿时吓得傻了眼,直哆嗦地喊道:“老李,老李,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这一段时间,司漠阴沉不定,和司炎闹得风风雨雨的,其实老爷子心中也是没底的,此时见他的噩梦就出现在眼前,顿时血压飙高,感觉自己要晕倒了。
这孩子难道是他司家上辈子欠了她不成,老爷子恨不能跺脚直哀哭,不过是当年看重了一点利益,拉下了她苏家,如今都这些年过去了,这孩子竟生生地绑死了他最疼爱的孙子,这叫老爷子如何不心痛。
李管家听见声音,心知不,这么一大清早就撞上,连忙吩咐佣人去喊两位少爷,自己小跑着进了庭院,一边扶住老爷子,一边安抚如同小白兔的苏米。
“她怎么在这里?”老爷子太极也不练了,一口气坐在石凳上,问道。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