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些怕我?”司漠定定地看着苏米,淡淡威严地说道。
苏米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摇头不说话。
司漠有些不悦,目光暗了几分,他的瞳孔较常人的深邃,再多复杂的情绪也能遮掩其中。
司漠点头,淡淡说道:“带上外套,你随我来。”
苏米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连忙从衣橱中拿了一件御寒的大衣,裹上厚厚的围巾,跟了上去。
外面依旧在下雪,有些越下越大的趋势。司漠一路开车下了半月湾,雪路有些难行,苏米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才一天的功夫,白雪渐渐覆盖了整个大地。
车子慢慢停了下来,苏米看到外面的景致,身子僵硬了几分。
司漠打开车门,淡淡地说道:“出来吧。”
他出来时只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有几朵雪花飘落在他肩头,眉睫上,染上了一层霜白,衬得他越发冷峻。
苏米下了车,站在苏家的红房子面前,目光有些潮湿,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司漠。
司漠牵着她的手,踩着地上的积雪,往房子走去。
管理员将铁门上的锁链打开,然后就悄悄离开了,司漠带着她推开铁门走进去。
“这房子一直空置在这里。苏家出事后,司家便接手了一些产业,这房子也在其中,我想,你可能会想回来看看。”司漠淡淡地解释着。
苏米进了铁门,看着绿草坪以及远处的房子,却是怎么也迈不动脚了。她以为,她永远都无法回到这里来了。
她偏过脸去,将眼中的雾气拼命地眨下去,转身对司漠沙哑地说道:“谢谢。”
苏米裹紧围巾,走上前去,白雪覆盖在草坪上,露出浅浅的翠色,远处的高大树木也落了一层雪白。她想起,年少时总会缠着父亲在草坪上放风筝,风筝飞得真高啊,后来被风刮跑了,断线了,再也没有回来。
她那时就很伤心,父亲只好哄着她,给她又做了一个风筝,画上美人鱼,说美人鱼是生活在海里的,风刮不跑。可那个风筝她再也不舍得放了,一直放在房间里,直到有一次跟苏南吵架,苏南摔烂了风筝,她大哭,父亲动手打了苏南。此后苏南更加地讨厌她。
如今才发现,那些年少的时光,纵然跟苏南这样厌恶着彼此长大的时光都如同那只断线的风筝,再也回不来。
苏家没有了,反而是小时候彼此讨厌的兄妹两开始相依为命。
这里满满的都是回忆。
苏米慢慢地走过草坪,仰头看着苏家静谧的房子,红墙尖顶,她的房间窗户被刷成了明亮的蓝色。
小时候母亲给她说莴苣公主的故事,她就想那公主真可怜,她才不要做被关在城堡里的公主,她要走出去,走到很远的地方去。如今她也算是走了出来,却是再也无法回到城堡中去了。
“你不进去看看?”司漠一直跟在她身后,淡淡地说道。
苏米摇头,她回不去的,母亲病逝时,她还小,却也开始懂事,自此跟着父亲生活,跟着苏南打打闹闹。没有父亲,没有苏南的苏家也不再算是苏家,她只要这样静静地看着就心满意足了。
她转过身来,第一次伸手抱住了司漠,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前,沙哑地说道:“我们回去吧。”
他的怀抱很温暖,让苏米的心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丝暖意。白雪落在她的颈脖里,冰凉冰凉,可她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司漠抬起她的头,看着她被冻得有些发红的小脸,莫名地低头以额抵住了她的,温暖着她的额头,然后深深地吻了下去。
苏米的身子轻颤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个男人一贯是强硬的、具有侵略性,如今他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在暗示着,她可以依赖他,靠近他,或者说是可以爱上他。
可是她还有爱情吗?这样一无所有,苦苦挣扎的苏米,她不知道自己还拥有什么,她也不知道司漠到底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苏米挣脱开他的怀抱,退后了一步,有些沙哑地说道:“你不要对我太好。”以前父亲就是太宠她,她才不知天高地厚,毁掉了所有人的生活。如今,司漠的好,她也承受不起,如果一直这样冰冷下去,那么纵然有一天她失去一切也不会觉得太痛苦。
司漠低低一笑,有些叹息,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的围巾裹得更紧些,说道:“米米,莫怪你父亲当初那样地宠爱你。”
苏米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好在苏远东如今昏迷不醒,否则见到自己从小疼爱的小女儿落得今日这样的处境,也不知道要多么伤心。司漠淡漠地想着,内心有了一丝的波动,他拉着苏米往回走,平淡无奇地说道:“这处房产我可以划到你的名下。”
“为什么?”苏米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有些无法接受。
“我是个商人,苏米,我在做一项长期的投资,你知道该如何回报我。”司漠看了她一眼,表情依旧如往常一样的严肃。
“你不该在我的身上投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他想将她一辈子都捆绑在身边吗?以一个情妇的身份,偏偏还要她以一种感激的心理留在他身边?这便是他所要求的回报吗?
“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如果合约到期,你想离开,也可以离开。”司漠看出了她内心的怀疑,淡淡地说道,“你只要记住我做的这些事情就好。”
司漠转过脸去,不看苏米的表情。他发现他现在有些不太喜欢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