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晋阳。
囡儿最近不缠着吕玲绮了,自打郭嘉来后,每次喝酒回来,都会给囡儿带上一两个糖人,因而囡儿愈发黏着郭嘉。
“奉孝哥哥,再给囡儿买糖呗?”
囡儿扯着郭嘉的衣摆,仰头问道,眼中满是渴望。
田丰在晋阳时,经常禁止囡儿吃糖人,说外面的东西,不那么干净,直到田丰离开,囡儿彻底解放。
关于糖的任何东西,囡儿也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张机在晋阳学宫,为杜畿母亲治疗时,听闻老人家闻到太重的药味,会干呕不止,于是往中药里加了糖,来掩盖药味。
杜母喝药时,囡儿必在旁边。
为了防止小家伙贪图糖味而偷喝药水,张机煮番薯糖水的次数开始频繁起来。
而严氏心疼吕玲绮日夜苦练戟法,也会经常煮些汤水,为女儿补补身子,囡儿一出现,她就不得不拿出准备好的糖人。
没办法,吕玲绮喝的专门从张机处讨来的药方汤水,囡儿不能碰。
整个晋阳,囡儿最不喜欢去的就是学宫,除了杜母喝药的时候。
“不出去喝酒,便不买糖。”
郭嘉摇头,不理会小家伙,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那去喝酒,走呀!”
囡儿扯着郭嘉的衣服,奈何人小力微拽不动。
一个人喝酒,很苦闷,郭嘉不想去,也不会去。
典韦到榆次县跟王越探讨亲卫军的事情,有一段时间了,导致郭嘉无人陪伴喝酒,只能拿些造纸作坊的纸张,写字排闷。
“恶来不在,无趣。”
写到最后,索性放下毛笔,坐在院落中的石桌边。
石桌石凳是吕布叫工匠打造的,坐下来时,臀部抵凳,比跪坐舒服,然而府上除了吕布本人,也就郭嘉和囡儿,会采取这样的坐姿坐下。
“大块头不在,无糖。”
囡儿学着郭嘉的语气以及动作,摇头不止,从石凳爬上石桌,躺在上面,仰望苍穹。
“囡儿可是想念我?”
院门外传来了典韦那标志性的声音,爆发力强,男性特征十足。
“呀。”囡儿一骨碌翻起身子,趴在石桌上,小手往前推,身子往后挪,最后半边身子挂在石桌边缘后,扑腾一下跳下来。
“大块头回来了。”
拉着郭嘉的手,囡儿使劲,想让郭嘉起来,“走,喝酒,买糖人!”
典韦走进院落中,打趣囡儿:“小家伙,今天可不是旬休,你不在学宫待着,若是让元皓先生知道,少不了一顿教育。”
“今天先生让囡儿背诵经文,背诵完就可以回来。”
囡儿背着双手,仰头看着典韦。
为什么州牧府的人,一个个都长那么高,只有她自己是小不点,每次跟他们对话,都要扬起头颅,很累。
“我曾听说你不止一次逃课?”
典韦取下背后包袱,从中掏出一个竹筒,打开盖子,酒香四溢。
“你怎么能听别人乱说!”
囡儿憋红了脸。
郭嘉闻到那酒香之后,精神大好,不再是刚才那萎靡不振的样子。
“什么酒?”
这并不是造酒作坊酿造的汾酒,郭嘉看着竹筒内的土黄色酒水,里面还泡着不少东西。
药草,甚至还有一些小动物。
“药酒,又称养生酒。”
典韦回答,这是他从张机那里讨来的酿制方法,对于调养身子,有一定作用。
主要还是郭嘉的身子虚弱,几乎面无血色,典韦每次跟他拼酒,心里都在担忧,喝着喝着,对面这羸弱的小子,就要倒地不起。
现在的郭嘉,就是当时的翻版卫仲道,典韦觉得,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戳倒郭嘉。
郭嘉和卫仲道一样,是典韦身边为数不多的熟人,三人年纪相仿,虽然卫仲道跟典韦学习戟法,但典韦从不以师傅的身份自居。
因为珍惜,所以去问了一下张机,便得来了这药酒的酿造方法。
虽然皱眉,但郭嘉还是忍住,倒出一小杯,浅尝辄止。
“药味很浓。”
郭嘉的眉头,始终没有施展开来,还是汾酒喝起来舒服,没有杂味。
“奉孝,你的脸色,与之前相比,更加苍白了,仲景先生的药,你没吃?”
典韦问郭嘉。
把手中酒杯放下,郭嘉摇头,又点头。
这把典韦弄得一头雾水。
“那些药物,基本忌酒。”
郭嘉也感受到了张机药方的好处,每次调养一两天后,他能明显感觉出身体的变化,但只要一碰酒,身体又恢复了病怏怏的状态。
“不说这些了。”
打断了谈话,郭嘉又拿过那竹筒,他对里面的药材,很感兴趣。
药材泡到汾酒中,浪费了好酒呀。
“子义到冀州也有一段时间了,前阵子从壶关县传回消息,那里的粮道,被冀州军切断了。”
典韦按耐不住,起身道:“是不是应该去支援一下,打穿粮道?”
至少能把退路给太史慈安排好。
“不必,公孙瓒屯兵磐河,想要报复袁绍,这个时间段,消息也该传到魏郡了。”
郭嘉说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
典韦瞪大眼睛。
“马一一,锦衣卫。”
郭嘉私下里和马一一交情不错,只是旁人不知情。
锦衣卫向来是执行纠察官吏的工作,郭嘉建议马一一,将锦衣卫分为明部和暗部,明部执行之前的职责,暗部则渗入敌军势力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