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出来,不仅定明,连薛奉义,牛尽忠等人,皆是吃了一惊,几人如同中了一个群体的沉默术一般,瞠目结舌,久久不语,若有所思。
良久,定明大和尚长啸一声,屋宇震动,只见他跌跏而坐,双掌合十,高宣佛号。
“阿弥陀佛,尊师一席话,破老僧多年迷障,若非尊师之语,老僧几走火入魔耶。多谢尊师教诲。”定明言语恭敬,再也没有半点的愤怒,脸上带着羞愧。
同样带着羞愧神色的还有那个俊美的青年,只见他对着陆哲长揖一礼,“小郎君所言,字字珠玑,就连那小故事,现在想来,也越来越有味道,富含禅机,且恕弘毅刚刚不敬之罪。”
“无妨,无妨,哲年少,行事多有孟浪,被人误会亦是正常的,还请这位弘毅兄不要见怪。”陆哲赶紧还了一礼。
于是,小小的木屋里,上演了一出高人会面,意气相得的场景。
“定明无福,不能收录于尊师门墙,此后愿为尊师一护卫,随时聆听尊师教诲。”盘坐于地的定明和尚猛地站起,眼神定定的说。
“这可如何使得,此话大师切莫再言。”
“定明主意已定,还请尊师应允。”大和尚一副老子当护卫当定了的样子,陆哲哪里敢答应,连忙推辞。双方一下僵在那里了。
“陆小先生,弘毅有一问,不知当问不当问?”随着陆哲那番话,成功翻转了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连对他的称呼都由小郎君变成了小先生,那个叫做弘毅的青年更眼珠一转,随即开口道。
“弘毅兄但讲无妨。”
“弘毅听闻大师说,陆小先生给大师一日之期,解出那道难题,若能给出答案,就收大师为弟子,可是如此?”
“当然!”
“那就好办了。大师你附耳过来。”只见俊美青年对着定明大和尚咬了咬耳朵,后者一脸的不可置信,前者说完之后,一脸笑盈盈地看着他。
“尊师,可是五千又五十?”定明大和尚期期艾艾地说出答案。
“确是如此。”陆哲有些郁闷,难道自己看错了,这个叫做弘毅的俊美青年才是大唐的高斯?
“大师,愣着作甚,还不拜师?陆小先生说过只要明日之前告知他答案便可,又没有说不可问人。”看到定明大和尚还楞在那里,俊美青年笑盈盈地说道。
“尊师在上,请受弟子定明一拜。”定明赶紧行大礼参拜,陆哲只得接受了。
“大师请起,既然大师已经给哲正确答案了,那哲便厚颜收下大师了,哲先说好,哲真不是释教之人,佛法一道,教不了大师许多,日后大师若想离开本门,也听凭大师。”
“定明虽乃方外之人,且资质愚钝,但也懂得尊师重道之理,哪会做出此等让人不齿之事。”定明大和尚坚定地说。
天地君亲师,古人对于师傅的看重,仅仅排在父母之后,说明古人对于师徒关系的看重,很多徒弟对于师傅都是视为父母的,而陆哲这番来去自由的说法,在这帮古人来看,坐实了他确实不想收定明,只是勉强收下他,不会传习其衣钵的心思,不过也坐实了这位陆小先生世外高人的风范。
陆哲制出治疗统军的烈酒,再加上定明拜师,于是皆大欢喜。
见到一天云彩散,皆大欢喜的众人,作为半个主人的薛奉义,赶紧让人摆宴,与众人庆祝,连牛进达都被惊动了,派人送来了蜀锦十匹,充当陆哲收徒的贺礼。
宴席之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疑惑了半天的陆哲终于问到了那个俊美青年是如何算出此题的事。
“忘了自我介绍了,某姓杨,名弘毅。酷爱术数一道,师从黄冠子。此题甚难,某哪能算出,此答案乃是某师兄虚合子,历经一天一夜才算出,某见此题有趣,才记下答案来的,惭愧惭愧。”
“哦……”陆哲这下明白了,原来算出此题是黄冠子的徒弟啊,怪不得能算出此题答案。
黄冠子是谁?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是提起他的本名,怕是后世很多中国人都耳熟能详,黄冠子的本名就是做《推背图》的李淳风,唐朝著名的数学家,天文学家,神棍,不,道士,若是他的弟子,能算出这个,陆哲也就不奇怪了。
“陆小先生听说过吾师?”看到陆哲一副了然的神态,杨弘毅也有点惊奇。
“李淳风之大名,在下当然听过,神交已久,心向往之。”关于这一点,陆哲倒是实话实说,后世传得神乎其神的推背图,不管真假如何,能做出他的人,肯定也是大牛。
“想我那师尊,学究天人,天文地理,医卜星象,无所不知,修改戊寅元历,官家见之大喜,得授仕郎一职,自是天下闻名。且我这师兄虚合子,也是酷爱术数之学,且极有天分,奇思妙想无数,与这术数一道,浸淫日久,这一加到一百之题,亦是虚合子师兄某日想到,亲自算了一天一夜,反复核算三遍才得到答案,没想到陆小先生竟然亦用此题考校入门弟子,由此管中窥豹,可知小先生门中所学之惊人。”
杨弘毅说得倒是很客气,但是也暗含机锋,意思我师兄,术数大家算了一天一夜才解开的难题,被你当成入门考试的题目,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此等题目,确是我门入门所学,哲幼妹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