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晓得她的脾气,附和着说道:“姑娘可别与那些人一般见识,都是些头发大姑娘比二姑娘强上百倍?”
“强上百倍又如何?说白说去,我始终只是个庶出的!”言毕,宋安忍了许久的眼泪缓缓落了下来。
依云也不晓得如何劝说,陪着她吹了会冷风,冻得直哆嗦,正坚持不住的时候,却听见耳畔传来了声响,“表姐,你这是怎么呢?外头这么冷,若是冻病了该如何?”
宋安扭头一看,原是梅清然,“你来做什么?这个时候你们不都该围在宋凉月身边吗?”
“表姐这话说的就委屈我了,我不过是跟我娘说了两句话,就没瞧见表姐了,找了好大一圈,问了不少人,才晓得表姐在这儿,巴巴就来了,生怕表姐心里不舒服,想要陪表姐说说话!”梅清然和她娘一样,生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宋安却还嘴硬,“谁心里不舒服呢?我,我只是觉得屋子里太憋闷了,想要出来透透气……”
梅清然窥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没有怒色,才说道:“我与表姐一贯交好,表姐这话与别人说,别人兴许会相信,可我却是不信的!方才大伯母不过是夸了宋凉月几句,你就出来了,不是生大伯母的气还是什么?”
说着,她又窥了宋安一眼,又继续道:“叫我说,你与大伯母置什么气,大伯母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晓得?见到别人有点好处,就想上前讨要些来,活脱脱一副小家子气!丢了我们梅家的脸面事小,连带着将姑姑的脸面都丢尽了……”
宋安扭头说道:“丢脸也就罢了,我只是气旁人捧着宋凉月,奉承宋凉月也就算了,可我们家里头的事,大舅母难道不知道?这些年我娘是怎么对宋凉月的,在宋凉月手上吃了多少苦,大舅母还能不知道?我只觉得大舅母这人……实在是有些不厚道,一面得了我娘的好,一面又想攀上宋凉月,她就巴不得世上所有的好事都叫她占了去!”
梅清然嘴角露出些许笑来,轻声道:“好了好了,你既然晓得大伯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必与她一般计较?若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就不好了,不过……我也觉得大伯母有些不厚道,他们那房是长房,这些年得了姑姑多少好,可大伯母一转头就忘了,我看啊,姑姑是被大伯母给蒙骗了,我看表姐有机会还是在姑姑跟前提一提的好!”她可不愿意看着大房得了大头。
宋安心头舒坦了不少,点头道:“这晚饭也快散了,咱们还是进去罢,若是失了礼数,那就不好了。”
两人结伴进去了,却见着宋凉月身边的人有增无减,宋安索性也不围在那些人身边,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就坐下了。
她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今日,宋凉月要她们母女出了丑,不过不着急,好戏还在后头了。
宋凉月却是浑然不知,坐在梅氏身边,与一干太太们说着趣话,好像她是做惯了这种事似的!
梅氏心中觉得纳闷不已,之前宋凉月是最讨厌应酬的,如今是怎么呢?
只是她面上却是分毫不露,“……我这个女儿是个听话文静的,原先听说了外头的那些传言,不仅是我们家老爷,就连我都十分生气,这姑娘家的名声是最重要的东西,外头那些人怕是连凉月见都没有见过,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实在是过分至极!”
既然梅氏愿意装好人,宋凉月就在一旁扮温柔,含笑不语,那模样,还真是娴淑!
宋安躲在一旁恨得牙痒痒,原本她和她娘才该是今日的主角,哪里轮得到宋凉月撒野?
好不容易她挨到了宴会结束,宋凉月也懒得装样子了,直接与梅氏说道:“太太,您今儿累了一天,好好歇着,我就先回去了。”
梅氏点点头,眉眼中难掩倦意,“好,你也回去歇着罢!”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下,宋安就厉声喊道:“宋凉月,你站住!”
宋凉月看着她,轻声道:“不知道姐姐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这“姐姐”二字可是叫的极为清甜,之前那是从没有的!
“你说我有什么话要对你说?你自己心里还不晓得吗?”宋安受了一天的气,如今眉眼中满是怒气,那样子,恨不得一口吞了宋凉月似的,“今儿你来给娘拜寿,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一口一个太太,分明就是没有将娘放在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点教养,你没教养也就罢了,可别害的我们也跟着丢脸!”
宋凉月朝着她一步步逼近,笑着说道:“那你觉得姐姐应该管太太叫什么?母亲吗?这两个字,我实在是喊不出口,至于你说的有没有教养的问题,这些礼仪规矩本就是该由我娘教导的,可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这些事儿谁来教?所以还请姐姐原谅我的无礼呢!”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说梅氏不仅害的她没了娘,更没有把她教好!
梅氏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当初她不是没想过要好好教导宋凉月的,只是宋凉月那性子实在太倔了,久而久之,她也就放弃了,“好了,你们俩儿别吵了,安儿,你是姐姐,就不能让着妹妹一些吗?妹妹还小,你就非得与她一般计较?哪有有一点当姐姐的样子?”明明是宋安没理,转身又推到了宋凉月身上去了。
这模样,虽也贤良,但和方才在外人跟前的模样,却有些不大一样。
宋安嘟嘟囔囔说了一句,“若是你娘在世,看见你这样子,只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