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原笑了笑,“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
对他而言,眼前的人不仅是舅舅,更是皇上。
方才皇上问他,自己的心中是否有怨恨,这自然是没有的,但若他换成了是他娘,只怕这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商量,非得一道圣旨颁布下来?这满朝文武都晓得的事,却偏生要将他们瞒在鼓里?
这么多年,安平侯虽并未带兵出征,但却维护着京城安危,管着京城禁卫军,更因为有着是瑞华长公主丈夫这一身份,更是大周朝武官之首,原先蒋国公府与安平侯府乃同为武官翘楚,但如今,这安平侯府却远远将蒋国公府甩得老远。
君臣之间到底要顾忌的太多,皇上见许慕原小心谨慎,原先有满肚子的话也就不好多说了。
许慕原离开了御书房,想了想,径直朝着慈宁宫走去。
慈宁宫的宫女并不敢拦着他,径直将他带到了太后娘娘的寝殿去了,此时太后娘娘还昏睡在床榻上。
有大宫女瞧见许慕原来了,在太后娘娘耳畔唤了两声,“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安平候世子来了!”
只是太后娘娘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那大宫女又想要唤两声,却被许慕原给制止了,“罢了,就让太后娘娘好好歇着罢,我不过是来瞧瞧太后娘娘,马上就走的。”
这些日子,他有好几次来,这太后娘娘都是昏睡着的!
那大宫女也只能应下了,却想着方才半柱香之前,太后娘娘都在与她们说话,可不过片刻的时间,竟又睡过去呢?
这太后娘娘的身子,果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呢!
闻着屋子里点着的百合香,许慕原也觉得心里静下来了不少,站了片刻,正欲抬脚走出去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太后娘娘那含糊不清的声音,“是谁站在那儿呢?”
许慕原折回来,说道:“是我了,子衍。”
太后娘娘忙挣扎着起来了,紧紧拽着他的手,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样子,“你可是来了,哀家盼了你这些日子,都没瞧见了,还以为你和你娘一样,也埋怨起哀家来了呢……你娘今儿可还好?”
她就算是老了,可到底也没有老糊涂,晓得今日是安平候携大军出发的日子。
许慕原只能笑着劝慰道:“看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娘怎么会怪您?只是这段时间娘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没来宫里看您了,怎么会怪您?”他娘就是这样的性子,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都写在脸上,也怨不得太后娘娘会多想了。
太后娘娘这才笑了,病了的她像个小孩子似的,“那就好,那就好……哀家方才就想着今儿你肯定会过来的,只是等着等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迷迷糊糊梦到你小时候,还梦到了你善华姨母和你那表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连我都没见过你表哥,竟然都梦到了,居然还梦到了你表哥娶了个关外女子,蓝色的眼珠子,金色的头发,像个妖怪似的,可把哀家吓了一大跳!”
许慕原听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起来,原先他曾听人说起过这西北有不少人娶了关外女子为妻,没想到这太后娘娘就记在心上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怕也是平日里想多了的缘故。
可太后娘娘却没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说道:“……我还梦到了你也要娶妻身子了,当时可把哀家高兴坏了,你向来无法无天得很,就连你娘那样厉害的性子都管不住你,也不晓得以后谁能将你管住!”
说着,她顿了顿,盘算起来,“你也十四岁了,说起来年纪也不小了,这太子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娶了太子妃,叫哀家说,你这亲事也可以定下来,可有喜欢的人了吗?哀家原先可听说这宁王妃的侄女喜欢你,得了块石头巴巴送给你,可你竟不收人家的石头?”
原先神游天际的许慕原听到最后一句话,这才缓过神来,“没有的事,太后娘娘,您想多了,这,宋家二姑娘都要定亲了,定的就是蒋国公府的三少爷。”
说这话的时候,他这心里竟微微有些发酸。
“亲上加亲,也算是一桩好亲事呢!”这人老了,就巴不得能看到这种喜事,太后娘娘也不是个例外,“只是可怜了你,哀家可问过宁王妃了,说她那侄女模样不仅出挑,性子也好,若是能配给你的话,倒也算是一桩好姻缘,奈何蒋国公老夫人心里有打算了。”
说着,她话锋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儿似的,“不对,你娘素来和宁王妃不对付,这宋家的姑娘……你娘怕不会叫她进你们安平侯府大门的!”
瑞华长公主和宁王妃娘娘想来不合,这在京城之中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但却从未听人提起过这其中到底是个什么缘故。
就算是许慕原不是好是非之人,可到底也有些好奇,“太后娘娘,我娘和宁王妃娘娘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儿?”
“没有!没有的事!”太后娘娘连连摇头,可看着许慕原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想了想又改口了,“你也是晓得的,这女人家口角是正常的事儿,别的不说,这后宫里头有几个女人是能合得来的,就算是合得来,也不过是面和心不合,叫哀家说,你娘和宁王妃这样倒也好,什么事都摊开了说,谁也不亏欠谁,更不怕谁耍什么小心眼。”
这话,哪里像是一个病了的老太太说的?
许慕原瞧着她清醒了几分,知道这会儿子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更何况想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