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着实有些伤感了,就连宋凉月都不晓得如何接话,“睐娘姐姐,你别这样子,我晓得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也会幸福的,等着到时候我与外祖母说一说,要她帮你寻一门好亲事,等着时间久了,你也就不记得二表哥呢!”
杨睐娘却是摇摇头,苦笑着说道:“如今我一点都不想嫁人,只想好好守着我娘就是了,有的时候我都在想,等着我爹娘去了之后,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得了!”
这心里已经有了人,又怎么会容得下别的人?
“睐娘姐姐,可别说瞎话!若是你这辈子不嫁人,杨姨母晓得了该多难过?”宋凉月好生劝着,这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我懂你的感受,知道你这会儿子觉得痛不欲生,可很多事情等着转过身来看,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我知道你孝顺,可就是因为你孝顺,所以才要好好活着,不叫杨姨母替你担心!”
“你如今不成亲,到时候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了倒是快活,可杨姨母就算是在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
杨睐娘却是泪水涟涟,“凉月,你告诉我,我到底该如何做?到底该如何做啊!”
说着,她紧紧捂着自己的心口,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滴落了下来,“这些日子我一想着你二表哥要娶亲了,我这心里头都不是个滋味,想一次疼一次,夜夜都睡不着觉,我知道,我不该痴心妄想,你二表哥就算不娶陈婕为妻,可也会娶别人为妻的,与我有什么干系?”
“明白归明白,可我这心里还是难受啊!难受的我恨不得将心都给挖出来,这样就不会再疼了!我也晓得今儿是不该来的,只是我只想亲眼瞧一瞧,看着你二表哥与别人拜堂成亲,这样也能叫我死了心!”
这心死了,也就不会再疼了罢!
宋凉月搂着她,说道:“哭罢,哭罢,哭出来了这心里头就舒服了,从明儿开始就忘记之前不开心的事!”
这坏情绪憋在心里,越憋越糟糕,会渐渐生了芽,长成参天大树的。
兴许是有人劝着自己,兴许是心里真的难受狠了,杨睐娘竟不管不顾起来,趴在宋凉月肩头嚎啕大哭起来了。
宋凉月只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什么都不说,只默默陪着。
一炷香之后,杨睐娘这才止住了泪水,只是那眼睛已经肿的像个桃子似的,压根就不能看。
宋凉月吩咐一禾去打了水,用凉帕子替她敷了敷眼睛后,这才轻声问道:“可是觉得心里头舒坦多呢?”
杨睐娘点点头,这嗓子已经有些哑了,“是觉得舒服多了,凉月,还好有你在!”
“咱们姊妹之间说这些做什么?可不是见外呢?”宋凉月看着她,轻声说道:“若是你以为觉得心里头不舒服了,只管与我说一说就是了,有些话说出来了,这心里头就舒服了!若是你不愿意来蒋国公府,给我下个帖子,我去杨家看你也是一样的!”
从今日之后,这蒋国公府中不仅住着蒋友祥,还住了个陈婕,只怕杨睐娘就更加不愿意来了。
杨睐娘点点头,沉默片刻,这才说道:“不与你说了,我娘还在前头了,我还要去看看她了。”
如今她的眼睛还肿着,到了前头后,杨太太自然是免不得一番盘问,可在路上的时候杨睐娘就已经想好了说辞,直说是想着这宋凉月的婚期都已经定下了,只怕以后两人说话玩闹的时候也就不多了。
这话说的杨太太心头也不是个滋味,“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若不是娘没用,只怕你的亲事也早该定下来了……”
说起来,自己这女儿比宋凉月都还要大上几个月了。
杨睐娘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这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喧嚣声,“来了,来了,新郎和西娘子来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蒋友祥和蒙着盖头的陈婕身上去了。
今日的蒋友祥一身大红色喜服,就算是他脸上并无欢喜雀跃的神色,可这一身喜服却硬生生将他衬得有几分喜气来了。
光是这样一幅画面就足以刺痛了杨睐娘的眼,就算是心里早有准备,可到了这个关头,她还是忍不住别过头去,不想再看。
……
潇湘苑中的宋凉月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嚣,也忍不住站起身来了,“这吉时是不是已经到呢?”
原本方才她是该与杨睐娘一起去正厅的,只是听了杨睐娘的那番话,这满院子的喜气也变得有些膈应起来了。
只是这会儿子都到了拜堂的时候,若是再不出去,只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宋凉月刚抬脚走了出去,还没踏出潇湘苑的院子,就见着许慕原抬脚走了进来,哪怕是隔得远远地,宋凉月还是能够从他脸上看出倦怠之色来,这胡茬更是隐隐若现,愈发将许慕原衬得有些憔悴起来了。
许慕原也瞧见了她,这脚下的步子略微快了些,可到了宋凉月跟前,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两人面对面,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还是宋凉月忍不住腹诽,这算是什么事儿?到底还是她先开了口,“不知道世子爷找我可是有事儿吗?”
许慕原看着她,淡淡道:“每次我来看你的时候你都问我找你是不是有事,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只是想专程来瞧一瞧你都不成?”
这话说的跟在在场的丫鬟都忍不住纷纷掩嘴笑了起来,原本大家伙都觉得姑娘嫁去了安平侯府,这日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