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原瞥了宋凉月一眼,好像她问了什么蠢笨至极的问题似的,“这扬州城中,就数你们宋府最安全了,我不到这儿来,还能去哪儿?”
这倒是的!
想了想,宋凉月不忘提醒道:“住在我们家倒是没什么大碍,可你要记得,若是有人找上门的话,你最好别拉我们下水!”吃一堑长一智,上一世许慕原虽做了很多不忠不义不孝之事,但说话却从未食言过!
许慕原眼里流露出几分戏谑来,说道:“可这件事宋大人已经晓得呢?他还说帮我逃离扬州城乃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也不晓得宋大人晓得自己女儿说出这番薄情寡义的话来,会不会觉得羞愧,嗯?”
眼前女子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倒是有几分意思,反正他在宋府也无聊得很,不找点乐子怎么成?
若是京城里的那些朱门闺秀晓了这事儿,只怕要气的吐血,想想也是,许慕原素来眼睛长在头顶上,这般“调戏”一个姑娘,倒还真的是头一次!
宋凉月在心里将许慕原骂了个狗血淋头,嘴上也没闲着,“你们安平侯府的事,为什么要扯到我爹爹身上来?你们安平侯府在皇上跟前不一直颇受看重吗?我爹爹不过只是个四品的知府,你们朝中权贵的事儿,为什么要让我们宋家搀和进来?”
“什么叫我们朝中权贵的事?二姑娘这话倒是说错了罢!大周朝是皇上的大周朝,可也是大周朝每个百姓的,宋大人身为扬州知府,难道应该袖手旁观吗?国家国家,先有国再有家,身为大周朝子民,该以大周朝为重,没有国,又如何有家?”说着,许慕原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了,一字一顿道:“二姑娘整日呆在绣楼之中,锦衣玉食,哪里晓得外头百姓的苦楚,百姓们每年不仅要上交赋税,还要遭受那江苏巡抚的剥削,难道二姑娘觉得老百姓们就该如此的吗?”
这模样,简直就像是学堂中最古板的夫子似的!
宋凉月却是冷笑一声,说道:“原表哥是男子,自然该以保家卫国为重,可我只是个弱女子,自然没有你这样大的抱负,我只希望我的家人能够安安全全,快快乐乐的,别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着!”
“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丢下这句话,许慕原转身就走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宋凉月看着他疾步而走的背影,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头发长,难道你头发就不长呢?我告诉你,你休想拿我们宋家当做踏脚石!”上一世发生的事情,这一世,她不会再让它发生了!
相比于他们两人的气鼓鼓,宋安的气愤比起他们俩儿来,那也是一点都不逊色,“……什么,爹爹竟安排宋凉月带着许公子去四处逛了逛?宋凉月有什么好,性子倔得很,还傻头傻脑的,爹爹也不怕把许公子给冲撞呢!”
说起这儿来,她只觉得心烦意乱得很,“对了,打听清楚了没,这许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旁伺候的依云不免有些战战兢兢,“奴婢不知道……自从您吩咐了,奴婢去问了一圈的人,就连在老爷书房伺候的丫鬟们都问了,可谁都说不晓得许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只说许公子是从京城来的贵客,是老爷的远房亲戚!”
“京城来的远房亲戚?”宋安略微一想,就皱眉说道:“宋家在京城哪里有什么远方亲戚?宋家迁到京城也不过是二十余年,所有的亲戚本家都在扬州,我看这话分明就是托词,依云,你再下去打听打听!”
依云应了一声,忙下去了。
倒是宋安若有所思,马上要过年了,这位许公子不留在京城,怎么跑到扬州来呢?难道是与家里头闹了矛盾,想要来扬州避避风头,所以爹爹这才帮着他掩护起来?爹爹将最敞亮的客房都收拾出来了,看样子这位许公子身份尊贵得很,莫不是皇亲国戚……
她越想越没谱,也越想越激动,当即就吩咐小厨房将才炖好的鸭子汤盛了一蛊起来,亲自送到了客房去了。
许慕原这会儿子可是一肚子火气,听到敲门声,没好气地问道:“谁?”
宋安轻声细语道:“是我,宋家的姑娘,天气有些冷,我给您送些汤水过来,让您暖暖身子!”
宋家姑娘?第一时间,许慕原脑海中浮现了宋凉月那张因生气而有些涨红的脸,当即想也未向,忙打开了门,可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当即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你是?”
宋安可是得了梅氏真传的,脸上挂着最和煦无害的笑容,“我是宋家的大姑娘,宋安,想着爹爹最近爹爹公务繁忙,娘身子也不大好,所以就亲自给许公子送些热汤过来了,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她的姿态放得很低,她可记得她娘与她说过,一个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温柔!
这声音和宋凉月的声音一点都不像,自己方才是怎么呢?居然没发现?
许慕原不由得有些懊恼,一张脸阴沉的和外头的寒冰似的,“大姑娘费心了!”
说着,他就接过了宋安手中的鸭子汤,别的话,倒是一句都没有,在京城中,他见过太多和宋安一样的姑娘,表面上看着矜贵得很,可这种迂回的法子,想的比谁都多!
宋安倒是还是要些面子的,别人不邀请她进去坐一坐,她自不好开口,可她也不说要走的话,只说道:“……扬州虽是南方,但一到冬天天气就阴冷得很,比不上在京城,一到冬天屋子里就烧了地笼,若是公子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