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凉月相信,蒋友祥并不是这般蠢笨之人,有些伤害已经酿成了,如今该想出最好的解决办法才是,若是真的休了陈婕,只会将蒋国公府闹得乌烟瘴气,只会叫蒋国公府里的人都难受,对杨睐娘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宋凉月折身去看杨睐娘的时候,杨睐娘依旧还昏睡着,就连睡梦中的她都紧蹙着眉头,一副极尽难受的样子。
见状,宋凉月心头也跟着不舒服起来,在回去的马车上,一禾都还忍不住说道:“……这杨姨奶奶真是可怜,好不容易以为自己熬到头了,能够和二表少爷在一起,却没想到碰上了那样的一个歹毒的人……”
宋凉月只叹了口气,道:“人各有命数啊,也许经过了这一次,睐娘姐姐真的就能够苦尽甘来呢!”虽不说如今受的罪值得,但因为这一次,杨睐娘日后真的能少吃很多苦!
就连晚间,宋凉月与许慕原说起这事儿的时候都满是唏嘘,可一抬头,却见着身侧的许慕原已经睡着了,可就算是睡着了,依旧掩不住满脸的疲态。
她就算是不关心朝堂之事儿,可依旧听说了如今皇上借病不早朝,整日呆在延禧宫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连皇后娘娘带着众位大臣去延禧宫相请,皇上也是不为所动,得到的只是一顿训斥。
算算日子,皇上应该是在几年之后没的,上一世她不知道朝堂上的动向,但如今却只关心这大周朝老百姓该如何生活,有这样的皇上,实在是大周朝的不幸啊!
只是如今的宋凉月却并没有心思去操心这些事儿了,第二天早上一睁眼,许慕原依旧是不在的,她匆忙用过了早饭,处理了安平侯府的一些琐事,就再次去了蒋国公府。
好在今儿她见到了杨睐娘,可谁知道刚说了没两句话,那杨睐娘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都止不住,“………你知不知道,我昨儿都梦到了我那儿未出世的孩子,他只问我为何不好好保护他?他还没来这世上看过一眼,就没了,他一直唤我‘娘’,叫我救救他,凉月,你说我该怎么救他?若是能够用我的命来换他的命该多好啊!”
就算是如今这屋子早就被丫鬟收拾干净,那些婴儿的小衣裳小鞋子都被收起来了,可如今她耳畔都是那孩子的呼喊声,搅得她心乱如麻。
宋凉月也跟着红了眼眶,“睐娘姐姐,不过只是个梦罢了,你如何还年轻,到时候和二表哥还会有很多孩子的,放心罢!以后啊你可千万别说什么要用你的命来换孩子命的话了,你若是没了,叫二表哥如何是好?只怕是再多的孩子,都及不上你在二表哥心中的分量的!二表哥本就伤心,如今见着你这样子,只怕不知道难过成什么样子呢!”
这都是实话,而她更是知道如今杨睐娘最在乎的就是蒋友祥了,她能用的也就这个法子呢!
可谁知道杨睐娘听了这话,不仅没有收敛,反倒是扑倒宋凉月怀中嚎啕大哭起来了。
站在游廊下的蒋友祥听到这哭声,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顿了顿,抬脚却朝着瑞祥居走去。
这会儿子蒋国公老夫人正在屋子与洪氏说话,听到了蒋友祥来的消息,只叫洪氏下去了,待蒋友祥进来了,才道:“……如今睐娘可好些了没?”
蒋友祥摇摇头,眼睑下头一片青紫,“原本是好些了的,只是方才凉月来了,睐娘与凉月说了会儿子话,就又忍不住哭起来了……祖母,那日当着杨家太太和我的面儿,您只信誓旦旦的说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如今这都过去了几日,陈婕依旧好端端在蒋国公府住着,我时刻记着您的话,并未像那晚上那般,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可您能否告诉我您到底打算如何做?我也好给杨家太太和睐娘一句准话啊!”
说着,他的声音都忍不住哽咽起来了,“睐娘知道我心里头难受,偏生当着我的面还安慰我说,不要我因为这件事和娘,和襄阳侯夫人闹得太僵了,如今我这仕途需仰仗襄阳侯府的时候还多,只是祖母,也就当着您我才能说句实话,我这辈子哪怕只当个莽夫,也不愿意承襄阳侯府一丁一点的情!”
“至于杨家太太那边,如今更是一个字都不肯与我说,睐娘还帮我说好话,可杨家太太却说,那日我要抬睐娘进门的时候与她说,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睐娘,不会叫睐娘受到委屈,如今这话都忘了吗!祖母,您是不知道,如今我这心里像是被刀子剜肉一般难受啊!”
“祖母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难道祖母这心里就好受了吗?”蒋国公老夫人也跟着红了眼睛,道:“自从睐娘进了咱们蒋国公府的大门,我是怎么对她的,你是看见了的,只是如今休妻这事儿涉及众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决定的事儿,祥哥儿,你是个好孩子,你体谅体谅祖母,祖母一定会给杨家太太和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她知道,蒋友祥要休了陈婕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如今襄阳侯在朝中的权势不容小觑,她不能不为了整个蒋国公府考虑啊,所以说这和离乃是最好的法子,只是看蒋友祥这样子,这话,她却是有些说不出来了。
蒋友祥却道:“祖母……我同意和离了,只是想和离之后,娶睐娘为妻,我欠她的,实在太多了,想用一辈子来偿还!”
他昨儿一夜没睡,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只觉得宋凉月的话很有道理,他并非蒋国公府长子,日后是要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