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芳一直很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对于自己这趟来扬州的目的也是很清楚,一则是好好照顾宋凉月,二则是找个合适的时候将宋凉月带去京城。
毕竟在扬州,有些人实在是太不安分了,蒋国公老夫人年纪大了,心心念念的就是远在扬州的外孙女。
想及此,胭芳抬眸看了端坐在上首的宋凉月一眼,只见她眉目淡然,似看不出什么来。
其实早在上一世,宋凉月就见过胭芳了,彼时的胭芳还是蒋国公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颇得蒋国公老夫人看重,平日里就连几位舅母见了她都不会太过随意。
也正是这样一个人,在蒋国公老夫人去世之后,出家为尼,去了尼姑庵替蒋国公老夫人守了一盏长明灯。
回想起上一世的往事,宋凉月那双与胭芳对视的眸子中多了几分尊重,“胭芳姐姐赶路辛苦了,以后胭芳姐姐就住在原先今扇住的屋子里,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与胡嬷嬷开口便是了,将这儿当成蒋国公府一般,不必客气。”
胭芳又冲着她福了福身子,举止依旧优美大方,“多谢姑娘。”
宋凉月又交代了几句话,就了珠儿将胭芳带下去了,一禾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赞叹道:“这国公府出来的人儿就是不一样,看胭芳姐姐那通身气派,比太太身边的吟枫姐姐都强不少呢!”
“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嘴上虽是训斥,但胡嬷嬷面上却是露出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来,“纵然蒋国公府是武将之家,比不上京城里的文臣规矩多,但不管怎么说,蒋国公府那都是京城中一等一的勋贵之家,这胭芳若是连太太身边的吟枫都比不上了,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她是蒋国公府出来的人,直到如今,只觉得自己仍旧是蒋国公府的人,有朝一日能够回去的。
这话,宋凉月自然不会反驳,反倒是笑着点头说道:“胡嬷嬷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京城中有些文臣之家的丫鬟比普通人家的姑娘都讲究多了,不说别的,这吃的用的都是极为考究的,就连平日里的衣食住行,可都是有小丫鬟伺候的。”
“姑娘说的是真的?”一禾眼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胡嬷嬷点点头,“这自然是真的,不说别家,就说前些日子住在咱们府上的那位安平侯世子爷,他们安平侯府都是极为讲究的,那瑞华长公主身边的大丫鬟进了紫禁城,都会被人尊称为一声姑娘的。”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姑娘怎么会晓得这些?”
宋凉月这才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忙笑着说道:“也是先前与安平候府世子爷在一起闲聊时候,听他摆阔说起的。”
而远在京城的许慕原却是重重的打了两个喷嚏,嘀咕道:“这是有谁在骂我呢?”
一旁候着的长安却是溜须拍马道:“怎么会?世子爷打了两个喷嚏,定然是有两人同时在想世子爷呢!”
他边说,可手下替许慕原磨磨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敢慢下来,“世子爷,您说咱们都被关在侯府快两个月了,这长公主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啊!小的在侯府中呆着倒是不打紧,就怕您在侯府中呆的憋屈啊!”
提着食盒进来的青茗听了这话,皱着眉头道:“你自己呆不住也就算了,还非得攀上世子爷,你可仔细些,要是这话被长公主听见了,你这一顿罚怕是少不了的!”
整个安平侯府上下,青茗连素来不苟言笑的安平候都不害怕,就唯独害怕瑞华长公主一人,一听这话,吓得忍不住左右睃了几眼,这才说道:“我这不是看着没人,这才说着话嘛!青茗,你也别说我,昨儿你不是才与我说了想要去外头买几把锋利的小刀回来,还雕一只小鹿,到时候等着皇上赏赐给世子爷的书桌下来了,摆在书桌上的吗?”
……
两人你一言我一眼,没几个回合,青茗就拜给了能言善辩的长安,只能摇摇头,出去了。
这下子,青茗就更加不忌惮什么了,“世子爷,您倒是想想办法啊!”
一直沉默的许慕原终于缓缓开口,“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前几日我听娘说,太后娘娘要找我去宫里头一趟,借口说西北那边新进贡了一批蜜瓜过来,要我去尝尝,这蜜瓜难道还算是什么稀奇东西?定然是太后娘娘晓得我被拘在家里时间久了,想找我去宫里头散散心,到时候只要我见到了太后娘娘,一切就好办了。”
想起他才回到京城的时候,也曾进宫给太后娘娘请过一次安,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娘瑞华长公主冷冷一个眼神给制止了,若换成了平时,他一定会继续说下去,但先前他闹出的事儿,实在是惹怒了瑞华长公主。
当时,他只能乖乖闭嘴,去给皇上与皇后娘娘请安之后,就乖乖回到安平侯府,一直逮呆到了今日。
算算日子,也快两个月了,是时候出去了。
青茗也跟着点头附和,“您说的是,这满京城谁不晓得,太后娘娘疼您,更何况,之前您私自去江南是瞒着侯爷和长公主的,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立下了一件大功,就连皇上都夸您年少有为,日后定是朝廷之栋梁的,要是这样的栋梁一直拘在府里头,迟早得长霉呢……”
他絮絮叨叨说着,许慕原只觉得好像有千百只麻雀在耳畔咋咋呼呼的,眉头一皱,说道:“你这样会说,怎么到了我娘跟前就像是哑巴似的?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说个没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