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咆哮声还在继续：“20年了，我从业20年来从没见过这么差劲的东西！甚至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发错邮件，把一个一塌糊涂的草稿发给了我？！！”
啊……？
被卫韶音这样一说，就连林谦也恍惚了，莫非自己是真的发了份草稿？
要不然对面的那位大佬怎么就那么气急败坏呢？就算林谦不觉得自己的东西是最顶尖的，但肯定也不会是差到20年来见所未见吧？
“我回去检查一下邮件，对不起，一会我再给您拨过来。”他连忙对卫韶音说，手指一抬就打算挂电话。
“你给我等等！”电话那头，卫韶音简直就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尖叫怪，那声音大得让林谦不禁怀疑会把一走廊的宿舍都吵醒。
就听卫韶音尖声怒吼：“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答应接你这个项目！！！你不但词曲一塌糊涂还蠢笨如猪！你别挂电话，去找份纸笔来，把我说的话都记下来！快去！”
啊啊？？
就算林谦再傻……啊呸，他才不傻。
就算他再反应迟钝，这时候也品过味来了，想来他根本就没发错什么邮件，所以卫韶音才阻止他重新去检查邮箱，而且还催促他去找纸笔记录即将告诉他的意见。
一时间，林谦也不知道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是憋了一口气，那位大制作人……
那位大制作人要是真的那么不满意，觉得他这边的词曲一塌糊涂的话，干嘛还要唧唧歪歪的提意见？
他可记得楚皓天曾经说过，卫韶音很挑人的，哪怕应承过要制作的项目，对方达不到要求的话就会直接半途像扔垃圾一样扔掉。
他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觉得这位大制作人真是矫情，明明发送过去的词曲没有到一塌糊涂的程度嘛，还这样贬损一通。一方面，他也十分听话的利索的去找纸笔，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纸笔重新回到走廊上，席地而坐，对着电话里的卫韶音说：“有什么意见，您说。”
卫韶音毫不客气，噼里啪啦地给他指出一大堆问题。
林谦一开始还冷静地听，越听，神情越严肃，不自觉就连身体都坐直了几分。
他对着电话频频点头，肃然起敬——虽然对方的措辞夹枪带棒的不客气，但给出的意见却十分犀利，一针见血，直接把他们这个词曲拔高了一个层次去。
不得不服，这就是金牌音乐制作人的素养。
短短几句话，就把意见说得鞭辟入里。
林谦一开始对这位大制作人还是有看法的，但是，听了他的意见后，什么牢骚都消失殆尽了，只剩下肃然起敬——“了解了卫先生，知道了卫先生，好的卫先生……对不起卫先生。”
最后那个道歉，是因为卫韶音骂他是猪。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被卫韶音指出那么多问题，他不禁发自内心的觉得对方没有骂错。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林谦睡意全无。
他收拾好纸笔，回到宿舍，黑暗中，传来宋小胖子睡的迷迷糊糊的声音——。
“谁的电话啊，打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