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江小虎和碧云、路小梅一起离开警局大楼。
路小梅还想和老板娘两口子说点啥,那两位却像是见了瘟疫一样,躲着她走。
尤其是老板娘,走远了还冲她回头吐口水:“呸!你这个丧门星,以后给我滚远点!”
路小梅眼里噙着泪,低头羞愧地看着自己的脚尖。现在心里最难受的就是她,刚才在办公室调解纠纷的时候,最小透明的也是她。
“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们所有人。”路小梅哽咽道。
江小虎叹口气,不知该怎么安抚。碧云上前抱了抱她的肩膀,对她道:“又不是你的错,干啥这么埋怨自己?”
路小梅呜呜地哭起来,哭声不大,却令人心碎。江小虎好奇,这个女孩到底承受了怎样的压力,日子才会过的这么苦?
没错,路小梅给人的直观感受就是苦。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不管是城里的还是农村的,大部分都是活的无忧无虑。家里再穷,只要有父母双亲在,都不会让闺女承受什么重担。
可这女孩不同,她一脸憔悴,满眼沧桑。哭出来的仿佛不是泪水,而是胆汁、黄连。
江小虎也不知该怎么安抚她了,想要去教训一下老板娘两口子,却发现那两人脚底抹了油一样,早就跑没了影。
“对不起你们,我食言了。”路小梅道,她走前两步,转过身向江小虎和碧云鞠躬,“今天谢谢你们,再见了。”
说完,女孩转身走入夜幕,身影逐渐被路灯和远处的黑暗吞噬。
江小虎叹口气:“这么可怜,我还说送她一程呢。”一转头,却看到碧云正幽怨地盯着自己,顿时浑身发毛,嘿嘿地笑了笑,也不知该说些啥。
他和碧云两个就像是心灵相通一样,不约而同拾级而下,来到停车场,开着三轮车往小旅馆而去。
小旅馆虽然破旧,房间里却是应有尽有。江小虎拿出在夜市帮碧云买的一套新衣裳:“姐,劳累了一天,又是医院又是警局的,你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明天咱们好精神百倍地去医院拿报告。”
听到医院、报告几个词儿,碧云的心又慢慢冷了下去。
虽说被路小梅的事儿给搅合得逛街都没了心情,可是竟然让她忘却了病痛烦恼。
现在倒好,江小虎又很好心地提醒了她。
江小虎忙道:“没事的,你身体好着呢。我、那啥,我也去洗澡了。我的房间就在隔壁,你有事喊我啊!”
说完,江小虎也来了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碧云看着门板渐渐合上,江小虎的身影逐渐消失,心里又是一番纠结。
今天在夜市服装摊上,江小虎掏钱,帮她买了一条连衣裙,是粉色的,很漂亮。
碧云虽然是村妇,农活做了很多年,可是皮肤天然白,粉色很衬她。她抱着衣服,凑到鼻下嗅了嗅,有一股新衣服的独特味道。嗯,似乎还有江小虎的汗味。
毕竟衣服买来,一直都是他提在手里的。刚才又在花店和警局来回折腾着,大家都出了一身的臭汗。
碧云是个爱干净的女人,从小时候起,自己的床铺就打扫的干干净净。结婚之后,无论家里的农活再忙再累,也要把家里家外收拾的整齐利索。
于她自身来说,尤其是夏季的衣服,绝对不会穿隔夜的。这也是她要请江小虎陪她逛夜市,买衣服的原因。
自己的汗味她都受不了,何况是别人呢?可是不知何故,眼前这衣服的汗味,却让她心里异常欢喜。嗅了又嗅,碧云的脑海里就不断浮现起江小虎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啥?”碧云暗道。
坐在床榻上胡思乱想片刻,碧云收拾了一下床铺,拿出自己带的内衣毛巾等,脱掉衣服来到卫生间洗澡。
进到卫生间,碧云有点懵。她很少会出门,从小到大,家境都很贫穷。小时候洗澡,都是烧一锅热水,自己兑凉水在晚上冲凉,冬天就去浴室。嫁到江边村之后,夫家才装了一个简易太阳能,算是上了个档次。
可是,那是简易太阳能,而眼前小旅馆里装的,都是电热水器。她站在门口愣了半天神,也不知该如何操作。
她尝试掰了一下,哗啦啦,上边出水了,而且都是冷水,淋得她一头一身,冰凉刺骨,令她直打哆嗦。
“呀!”碧云叫了一声,赶紧关上水龙头。
她以为自己是轻轻地叫,其实声音也不小,直接穿透墙壁,钻入江小虎的耳朵里。当然了,这主要跟江小虎的听觉比较发达也有关系。
他正半躺在床榻上,打开电视机准备搜台呢,听到碧云的惊叫声,一下子从床榻上跳起来。不假思索,江小虎就冲出房门,来到碧云门口敲门。结果碧云的门没关严实,他一碰,门就自动打开了。
江小虎心一沉,莫非是遇到坏蛋咯?他赶紧一个叫健步冲进房间里,边冲边喊。
“碧云姐咋啦?”
房间里没人,旁边卫生间的门关着。廉价的磨砂玻璃门上,有一个婀娜多姿的剪影映入眼脸。虽然隔着玻璃门,却也大概能看出轮廓。
江小虎愣了一下,顿时脸红心跳,哦,原来碧云姐在洗澡。
碧云听到江小虎的声音,忙回答:“没事,我刚才按错了水龙头,被冷水淋了。”
江小虎松口气:“哦,你可千万注意点,别着凉了。夏天感冒更不好治……”
碧云躲在卫生间角落里,怕江小虎看到自己的样子。听到他如此关心自己,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