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旨到了上京,只得在将军府设立衣冠冢,年年祭日清明祭拜...
“跪——”等到棺木被送入皇陵之后,次列站在皇陵边的太监宫女将手中幡灵挥舞,黄纸飘洒,何昇高呼一声,声音悲戚苍凉。
随行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若是那会儿望去,东陵皆是白茫茫一片。
“皇上——”即使已经过了几天,夏容馨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见到齐秉煜的皇陵封闭之后,她忍不住哭喊道。
齐望舒和梁焕卿就跪在梅贵妃娘娘身边,她们纷纷上前安抚,身后宫妃也因此哭泣不止。
梁焕卿看着并排跪在前面泣不成声的齐景炀和齐景钦,无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多少隔阂,如今到底还是如同亲兄弟一样操持着先帝的葬礼。
光是在神台停尸那几日,齐景炀和齐景钦二人就从来没有闹过,太和门前的那些事儿,梁焕卿不说,齐景炀不说,便都暂时当做都没发生过一样。
百姓们对于皇帝驾崩一事,多少都有些许惊讶,但也有许多人早就想到了,自从连续几天不上早朝开始,就算是宫里传不出任何消息出来,可是好些因为瘟疫在家中无事的人,早就想到了,可能要改朝换代了。
百姓们4感叹今年本就不太平,自从那场战争开始之后,国泰民安便都是一纸空谈,他们从来都没有过的安生,一直都在岁月挫折中沉沦着。
皇帝的死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但又有着莫大的关系,至少上京城百姓对这一切都是十分敏感的,生活在皇城脚下,陪着皇室繁荣与共,命运与之休戚相关。
梁焕卿看着慢慢关闭的皇陵,听着耳畔的嘤嘤哭声,心中顿时有一些压力了,秉煜年终于落幕,接下来的王朝,就要看他们这一代了。
可是这样的一个烂摊子,让他们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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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陵回来之后,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怎么回去便是怎么回来的,一路上,所有人身上只有黑白两色,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语,心情十分沉重。
齐景钦如今是太子,再过几日便就是皇子了,礼部、銮仪卫、内务府如今忙完皇帝的葬礼,便又要开始着手新帝的登基仪式了。
齐景钦回宫之后,正式入主勤政殿,他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上,浑身觉得不自在,身上依旧是穿着太子的朝服,如今还没有正式登基,便不能穿龙袍,面前的桌案上摆着的依旧是那些奏折,但是从此眼前便又多了一枚金印。
齐景钦拿着这枚金印上下打量,便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着。
勤政殿伺候的人当中依旧还有何昇和何誉,何昇不愿意在宫中养老,但是又不愿意出宫去,想着在宫中熬到油尽灯枯的那一日,但主要的还是何誉了,他往后便就是陪着齐景钦一起走下去的人。
齐景钦从小不是被当做太子培养的,所以身边没有像齐景炀身边的空岩那样贴心的太监,棹棋听说曾经也是将门之子,只不过后来出了事儿,棹棋便在武司给各家世子少爷当陪练,但第一个陪练的,却是皇子齐景钦,从今往后,便就在他身边了。
齐景钦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身边有个何誉倒也好,他想着等到登基之后,便给棹棋赐予官职,让他堂堂正正当个将军。
齐景钦看着手中的这枚金印,天下权力尽在其手。
勤政殿中的人全都被他屏退下去了,只留他一个人坐在勤政殿中感受这无边的权力,和无尽的孤独......
“太子殿下。”何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正端着一沓册子要往里进来,但隐隐约约隔着帷帐见到齐景钦正在出神,便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打扰,“奴才能进来吗?”
齐景钦听见声音之后,便将金印放下了,随后捏了捏眉心提神,说道:“进来吧。”
何誉听了后,点点头,便端着那一沓册子进来了:“太子殿下,这是登基大典时,大赦的名单,您过目一下。”
历来皇帝登基之时,帝王为了以正施恩为名,常赦免犯人。
在皇帝登基、立新皇后时,或者遭遇大天灾情况下,常颁布赦令。
一般在新皇帝登基或者皇宫有重大喜庆时,通常会赦免一批罪犯,这种行为叫大赦天下。《史记·孝武本纪》载:“大赦天下,置寿宫神君。神君最贵者太一,其佐曰大禁、司命之属,皆从之。”
大赦是赦免的一种,对某一范围内的罪犯一律予以赦免的制度。
大赦的效力很大,它不仅免除刑罚的执行,而且使犯罪也归于消灭。经过大赦之人,其刑事责任完全归于消灭。尚未追诉的,不再追诉;已经追诉的,撤销追诉;已受罪、刑宣告的,宣告归于无效。
“天下大赦”的引申含义,就是既往不咎,不再追究过去的问题,给予新机会重新开始的意思,给无数绝望者以重新获得生存的机会。
大赦天下的施恩能够产生震撼人心的强烈效果。他能让绝望的人产生希望,在希望中求生,人生唯一的精神动力就是希望,从而更加推崇上位者,这也是皇室为了拉拢人心,安抚民心的一种手段之一。
而今年,新帝登基,又有大灾,本早该进行大赦,清空天牢监狱,这也是减轻朝廷开支的一种手段,但因为一些事情,所以迟迟没有实行。
登基大典总归是要进行的,也趁着这个时候大赦天下。
齐景钦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