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和马氏也很规矩,在沈妤面前半点不拿乔,只埋头做事。
本家亲戚自然不能当佣人使唤,在这种时候叫过来帮忙,既能得一份赏钱,又能显得盛家不忘本,发达了也不忘提携族人。就是往后出去说,能得盛家大少奶奶赏识在寿宴上帮忙,脸上也有光。
两个妇人进进出出,把沈妤布置的活计当做自己的事来干,做事十分妥帖。
老夫人的寿宴年年都办,前几年,这两人也都被叫过来帮忙。沈妤能从她们嘴里,得到很多有用的建议。
除了那些有余地做出新意的地方,需要按从前规矩来的,沈妤便问她们两个。
转眼到了寿宴这天,一大早盛家便在门外搭了红色的喜棚,门上挂着大红色的灯笼,连门口的石狮子都看着比平时威严了许多。
宾客们来赴宴,进门前会将礼品放在喜棚,登记好,再由下人们引着往里面走。
男女宾客是分开坐的,盛延卿在前门迎宾,到了二门上,沈妤再引着女宾客去花厅。
厨房里从昨晚开始灶就没停过,下人们来来回回,摆放吃食,端茶送水,一切都有条不紊。
沈妤把厨房交给孙氏盯着,马氏负责接引宾客,看谁需要什么,就赶紧吩咐人去送。
后花园搭起了戏台子,请来的都是桐城的名角,这会儿已经咿咿呀呀地唱开了。
老夫人今天穿了绛红色的袄裙,从早晨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到了中午,宾客到的差不多了,沈妤向老夫人请示,“祖母,厨房那边都准备好了,要开席吗?”
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轻轻点头,笑着点头道:“大家都入席吧。”
在院子里给男宾客敬了酒,说了几句场面话,老夫人便扶着陶妈妈的手去了花厅,女眷们正对着满桌子的饭菜评头论足。
这次宴席,盛家可谓是占足了风头。宴席一直从前院摆到花厅,人坐的满满当当的,戏班子请的都是名角不说,还把西洋人的电影搬了过来。
菜式亦是花样百出,能把这么多名菜搬上桌,客人们无不啧啧称奇。
开席以后,有一位穿姜汁黄旗袍的的夫人的给老夫人敬酒,“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今天这寿宴办的,真是让我们开了眼界了。”
这位夫人打扮地素净,却气质超群,举手投足都带着大家闺秀的贵气。
有人附和道:“这桌子就从来没见过,上层放菜,下面摆碗筷,想吃什么就转过来,这样一来,满桌子菜都能尝个新鲜了。”
“进来的时候我见丫鬟端着蛋糕,那不是西洋人才会做的吗?每回去省城才能吃到,今天要大饱口福了。”
客人们对饭菜赞不绝口,老夫人也笑呵呵的,不时与宾客们说两句。
二夫人被强行送到乡下庄子里,这样的场面自然少不得大夫人。她坐在老夫人身边,听着宾客们对沈妤的夸赞,脸拉的老长。
这宴会年年办,从前都是她负责的,也没见大家兴致这么高。沈妤第一次办就得到好评,她心里面酸溜溜的。
大家都在说菜式,大夫人却冷不丁道:“今天这寿宴排场是有了,这背后可都是大把的银子在打水漂。”
原本热闹的饭桌瞬间鸦雀无声了,客人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地无影无踪,冷冷地瞪了大夫人一眼。
沈妤正在老夫人手边布菜,听见这大煞风景的话也怔了一下。
她心念急转,温婉一笑,道:“千金难买高兴二字,只要祖母高兴,就是让我们这些小辈上天摘星星,捞月亮,我们都义不容辞。”
老夫人神色稍稍缓和,道:“你们有心了。”
寿宴要花钱谁都知道,大夫人说出来是铺张浪费,沈妤嘴里却变成了小辈的一片孝心。
这钱,小辈们花着心甘情愿,老夫人受着自然也舒坦。
沈妤一句话化解了尴尬,饭桌上再次热闹起来。
客人们都悄悄打量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大少奶奶,大家都知道她新婚死了夫婿,又年纪轻轻守寡,守着个过继来的孩子苦熬日子。
本以为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今天见了才知道,盛家的大少奶奶颇有老夫人当年的风范,是个聪明人。
吃完了正席,女眷们便自有活动,有人去后院戏台子看戏,有人则围在老夫人身边,陪着说话。
老夫人今天兴致很好,进了暖阁,上了茶,她与吴夫人道:“今天怎么不见你把心萍带来?好些日子不见了,心萍早就该长成大姑娘了吧?”
吴夫人把缩在人群后的吴心萍叫到老夫人跟前,道:“快来给老夫人请安。”
吴心萍盈盈福了福身,甜甜地道:“心萍给老夫人拜寿,祝老夫人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老夫人上上下下把吴心萍看了一个遍,拉着她的手道:“果然是大姑娘了,来,坐到我身边来。”
沈妤连忙给吴心萍让座,“祖母,我去别处看看,你们先聊。”
吴心萍望着沈妤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在知道吴家与盛家可能结亲后,家里也暗暗查过盛家宅子里的事情。毕竟,大宅院里,阴私多,母亲是舍不得她嫁进乱糟糟的地方。
于是,便也真的查出些东西来。那个沈妤,和她的延卿哥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
她要嫁给盛延卿,就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拦自己!
满屋子的人都是清水镇名流富商的女眷,但沈妤很少出门,在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