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妤当寡妇的那天开始,她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盛延茗英年早逝,家里男丁又不多,所以过继一个孩子到她这里只是迟早的事情。甚至有些时候,沈妤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也觉得有个小孩子能热闹不少。
不过这话沈妤不能开口,长辈们自有安排,她说太多,反而容易惹来麻烦。
现在盛老太太开口,沈妤自然是点头的。
“回祖母,我自然是愿意的。”沈妤诚恳的点了点头,“我虽然没有见过大爷一面,但是前些日子收拾大爷的遗物,再加上大爷即使身故对我还是如此照顾我就知道,大爷一定是一个温和正直的男人。只是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能给大爷留个一儿半女,也好将来我身故的时候给他上香洒扫。”
“如今,祖母既然有意,自然是最好不过。只是劳烦了祖母,沈妤实在是过意不去。”
说着说着,沈妤歉意的低了头,小心翼翼的说道,“祖母可有了人选?”
“还没呢,我原本是不打算这么急的。但是风言风语的越来越多,我也是今儿个才觉得这事儿拖不得。”如果不是出了盛延卿这档子事儿,盛老太太也不会突然意识到盛家人丁稀少的事情。
虽说二房跟大房都是盛家血脉,但是到底是从盛老太太这一辈就开始分了脉的。说到底,也不过只是姓盛的亲戚而已。
再加上,盛家二房已经如此光明正大的打起了大房的主意,就让盛老太太更加的不满起来。
所以,盛老太太觉得过继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也是想将盛家的子孙血脉变得强盛一些。
“就算是真的选,也是要选盛家的血脉。旁支之中,应该会有一些孩子跟盛家有缘。”盛延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扶着雕花的隔断站在地上,看着盛老太太说道。
“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盛老太太一回头,吓的魂都快飞了,“你这孩子,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
沈妤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有了些避嫌的味道。
“在床上躺的头晕,就想起来走走。”盛延卿笑了笑,拉着盛老太太到中堂坐下,“还有一些事情,我想请教祖母。”
“你现在养伤要紧,什么事就让你非起来不可!”盛老太太不满的瞪了盛延卿一眼,却是带着满满的心疼。
“是三弟的事情。”盛延卿叹气,“此次去赎三弟的时候,我跟谢管家带了一千大洋过去,如今黄风寨被捣毁,倒也不担心大洋的能不能要回来的事儿了。只是三弟的事情,却透着股蹊跷。”
“盛延伟?”
盛延卿不提,几乎所有人都要忘了这个人了。昨天早上出事到现在,盛延伟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莫不是,已经被土匪撕了票?
“应该没有撕票,如果有什么变故,二婶早就过来哭了。”沈妤撇撇嘴,一针见血的说出了事情的关键点。
“也是。”盛老太太松了口气,如果要是盛延伟没死,那事儿就好办多了。
“祖母,我昨天在黄风寨的时候,听那里的几个小喽啰闲聊,说起了三弟被绑架的始末。”盛延卿咳嗽了两声,面无表情的将事情给说了。
昨日盛延伟上山的时候,黄风寨的两个小喽啰刚好看到。但是因为盛家跟他们这些土匪交情还可以,所以并没有人去动盛延伟,就让他往山上上。
谁知道,没过一会儿,就传出盛延伟被绑架的事情,那些小喽啰的下巴都要被吓掉了。
还有人自己上山让人给绑架的?
还真有!
有好事儿的去打听,最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一帮人在那里闲聊的时候,盛延卿偷听了一耳朵,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弄了个透彻。
“还真是你三弟自己生出来的幺蛾子?”盛老太太惊的眼睛瞪圆,有些恨铁不成钢。
“是,祖母若是不信,可以去警察局问问。”
上山剿匪不可能只剿一个山寨,都是邻居,顺手就给端了。盛延卿倒也没猜错,只是沈妤和谢长里回来的早,并没有问而已。
“行,我知道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盛老太太知道盛延卿这是让她想法子收拾盛延伟呢,本来今天就火气大,盛老太太也没推辞,一下子就接了过来。
后续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两个小辈操心。盛延卿好好在柳汀院养伤,沈妤则在盛家和茶坊之间两处奔波。
等到盛延卿的身体好了的时候,过继的人选也选好了。
一大早,沈妤没有去茶坊,而是留在鹤寿堂跟两位长辈一起等着孩子的到来。孩子来的很早,是被陶嬷嬷引进来的,身后跟着各自的长辈。
先进来的一个皮肤白嫩,圆鼓鼓胖乎乎的,走在自己娘的前面,雄赳赳气昂昂,一副谁都不怕的样子。但是进门之后,小家伙立马变了脸,甜甜的冲着人打招呼。
“老祖宗安康,奶奶安康,大伯娘万福。”小娃娃看着才一两岁,说话却利落干净,冲着三人乖巧行礼了之后逗的大夫人先开了口。
“这小孩子嘴真甜,为什么我跟老祖宗是安康,你大伯娘就是万福呢?”大夫人喜得把孩子抱在怀里就不想放手。
“奶奶跟老祖宗是长辈,自然是要安康的,大伯娘年轻漂亮,是要万福的。”孩子也不怕生,手里抓着大夫人给它的果子玩,嘴上不是很在意的说道。
“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盛老太太也喜笑颜开,仔细的看了看那孩子,觉得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