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妤脸上的鞭痕,盛延卿心里有种隐痛。
沈妤点头,她低着头,眸光却轻轻落在他身上。
他在的时候,整个房间都变得狭小不堪,他高大的身子立在这里,房间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荷香去午睡了,屋子里并没有别人,盛延卿把药膏放在茶几上,道“这药一天三次,坚持用才会有效果。”
盛延卿爱穿石青色的长衫,因为常年和茶叶打交道,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茶香,十分好闻。
沈妤细心地注意到,盛延卿今日的衣裳有些皱了,他应该是从茶坊直接过来的,都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
药送到了,他开口告辞,“你多休息,煦儿的事,我会向学堂先生核实。”
沈妤点头,目送他离开。
盛延卿做事滴水不漏,他是看准了时间,知道正午这会儿佣人们都在午睡才过来。家里关于两人的传言不少,他尽量不触霉头。
沈妤知道,他是在替她着想。
包括盛晋煦的事情,盛延卿知道女人不好抛头露面,这才主动揽下。
往后几日,沈妤呆在扶云居休息,盛延卿送来的药效果很好,她脸上鞭痕已经结痂脱落,只有一道浅浅的痕迹,用脂粉就可以盖住。
脸上的伤好了,沈妤去鹤寿堂给老夫人请安,路上遇见了许馨月身边的女佣环儿。
环儿有些好奇地盯着沈妤看,被荷香冷冷地瞪了回去。
环儿咬牙切齿,回去以后,她对许馨月道,“三少奶奶,今天我见到大少奶奶了,听说她脸上挨了一鞭子,这才几天,那鞭痕居然不见了。”
环儿去看许馨月的肚子,“三少奶奶,您不是在为肚子上的疤发愁吗,说不定这个沈妤有什么祛疤的好药。”
许馨月小产大出血,为了保命医生不得不切掉了许馨月的**,在她肚子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有一天换药的时候,盛延伟看见了,皱着眉头说恶心。自那以后,许馨月就很在乎肚子上的疤痕了。
她问过看诊的杨大夫,讨要了不少祛疤帮助恢复的药,但效果甚微。
环儿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见到沈妤的时候,她自然而然想到了许馨月。
“去,你偷偷打听一下,沈妤是从哪里弄到的药。”许馨月吩咐道。
很快,环儿打听到了,沈妤的药是二爷送的,至于什么时候,怎么送的就不知道了。
许馨月知道以后,气的摔碎了手边的花瓶,她紧紧地攥起拳头,“又是她,这个狐狸精,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就开始勾搭别的男人。”
她目光怨毒地看着扶云居的方向,“这笔账我记下来,你别得意的太早,很快你就会还回来的。”
沈妤从鹤寿堂出来,得了老夫人送的一盆兰花,她捧在手里左看右看,十分喜欢。
荷香道:“小姐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还是老夫人最懂小姐的心思。”
沈妤低头摆弄手里的花,这位盛家老夫人,的确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她知道沈妤最近因为紧闭在家闷闷不乐,就送了一盆兰花来开导她。
兰花意喻高雅,贤德,老夫人心里,沈妤衬得起这盆兰花。
沈妤难得心情大好,回到扶云居,却看见谢长里神色忧虑地站在门前。
“见过大少奶奶。”谢长里躬身行礼。
进了门,谢长里示意沈妤屏退左右,才道:“大少奶奶,采薇回来了,她说自己怀了大少爷的孩子。”
“采薇?”沈妤凝眸想了一阵,之前有佣人手脚不干净,的确有一个人叫采薇。
荷香道,“谢管家,你是不是弄错了,采薇不是被卖了吗?大夫人不是让人割了她的舌头,赶出盛家?她怎么可能怀上大少爷的孩子呢?”
谢长里道:“采薇是大摇大摆回来的,她的舌头也没有被割掉。大少爷走了快三个月,她的肚子已经能看出来了。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大少奶奶还是亲自去问问吧。”
沈妤点头,“多谢管家,你把采薇带来我这里吧,我也想搞清楚这件事。”
谢长里总管盛家大事小事,采薇一进门便被他扣住了,他瞒着大夫人,先来告诉了沈妤。
谢长里出去后,荷香道:“小姐,关于这个采薇,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她从前是伺候大少爷的,大少爷脾气好,没有对谁发过火,却也没有偏心谁。倒是这个采薇不老实,总对外面说大少爷对她多好,有多看重她。”
沈妤点头,她的态度,波澜不惊。
捕风捉影的事情她见过太多,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沈妤不会下定论。
很快,谢长里把采薇带来了。
盛家的佣人太多,上次沈妤中毒,老夫人换了扶云居所有的佣人。换来换去的,沈妤都记不得大多数人。
见到采薇,她才想起来,从前院子里是有这么一个人。
和之前那个干瘦的丫鬟相比,采薇人胖了许多,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的确是怀孕了。
沈妤打量了采薇几眼,端起茶盏开始泡茶,喝茶。
她不说话,采薇沉不住气了,道:“大少奶奶,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大少爷的孩子……”
“可笑!”沈妤冷冷地打断了她,“大少爷缠绵病榻,又怎么会和你一个丫鬟有染,再者,你怀了孩子,当初赶你出盛家,要割了你的舌头的时候不说,现在回来做什么?”
采薇愣了一下,她没料到沈妤是这个态度。
她深吸一口气,舔着脸道:“我那时候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