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毕业季,云城机场人满为患,赵封妖原本打算先在云城找份工作实习,谁知被二舅于大海一个电话便收拾行李,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赵封妖现在还能够清晰的记得二舅在电话里面跟他说的话。
“封妖啊,快回来吧,老爷子快不行了。”
电话那头的于大海声音哽咽,电话这头的赵封妖却像是遭到了当头一棍,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凌晨便来到了机场,等待着飞往春城的航班。
脑海中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赵封妖有些不敢相信,身子骨这么硬朗的老爷子竟然会突然就不行了。
老爷子叫赵子鱼,是赵封妖的亲爷爷,赵封妖上小学的时候,接触到了三国演义,才知道自家老爷子的名字竟然跟蜀汉的常胜将军赵子龙仅差一个字,但是命运却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赵封妖命苦,母亲在生他那天便难产死了,父亲赵破甲又在边防参军,所以一切的事情都是他的爷爷跟在他屁股后面操劳。
赵封妖小时候不懂事,总是顶撞老爷子,有一次赵破甲回家休假,见到了正跟老爷子怄气的赵封妖,这才知道因为自己常年不在儿子身边,儿子已经变得有些陌生。
于是便有了第一次跟儿子的促膝长谈,也是最后一次的促膝长谈,因为自这一次之后,赵破甲回到边境便再也没有回来,回来的仅仅是他的骨灰,跟他为国捐躯的消息。
赵封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自己仅仅只有九岁,但是父亲跟他说的这些话,却像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未知的大门。
赵破甲正襟危坐在自家的破旧桃木椅子上,前面是跟他一样正襟危坐的赵封妖,九岁年龄的身高使他所坐的那个椅子上面显得有些空荡,但赵破甲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自己的儿子气势上却不输自己一分。
“封妖,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记恨我,记恨我这么多年来看望你的次数,记恨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不关心,但是你要记住,爸爸是爱你的,可是有些事情并不会随人愿,爸爸是个军人,就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你可以记恨爸爸,因为我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是你不要将对我的这份恨意,迁怒到你爷爷的身上,这不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
赵封妖虽然年幼,但却早熟,自己父亲的这些话,他完全能够听懂。
赵封妖点了点头,没有回应,似乎是同意了赵破甲的话。
“老爷子这些年来不容易啊。”赵破甲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从自家的柜子里面翻出来一本发黄的相册,递给了赵封妖,“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我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跟你说这些话,全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爷爷年轻时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我之所以会选择参军,还这么拼命,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你爷爷引起的。”赵破甲清楚,赵封妖之所以会对赵子鱼这样,刨除他的关系,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村子里面一旦发生死人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找到赵子鱼来主持白事,赵封妖刚上小学,初步接触到的知识,使他很抵触赵子鱼阴阳先生的这个身份。
赵封妖依旧没有说话,而是翻看了眼前这本他第一次看见的相册,上面的照片都是黑白的,在照片当中出现最多的都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面容坚毅,棱角分明,跟父亲赵破甲长得很像,背景大多都是一些山川湖泊的自然景观,很多都是单人照。
剩下的一部分合影的照片,那个男人的穿着换成了军装,很精神,而跟他站在一起的人大多也都是军人,只不过军装与赵破甲穿回来军装有很大的不同。
“这个就是你爷爷年轻时候的样子。”赵破甲指着那个男人说道,“我们赵家当初是南方望族,你爷爷是赵家少主,年纪轻轻便风光无限,时任另一个派系的南方风水局副局长。”
“风水?”赵封妖发出了稚嫩的声音。
“风水一道深奥无比,你爹我是真的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但是你主要记住,你爷爷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就足够了,我们赵家也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我们曾是一个大家族,风光的大家族。”赵破甲说道。
“那咱们为什么会来到东北啊?”赵封妖问道。
“那时候战乱,你爷爷为了不给赵家引来祸根,抱着我来到了咱们这里,隐姓埋名,才成了现在这个赵半仙。”赵破甲说道。
“为什么我们不回到赵家呢?”赵封妖问道。
“这就要从你爹我年轻的时候说起了。”赵破甲回忆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子鱼来到屋里,伸手在赵破甲的脑袋下拍了一下,“孩子还小,说这些干什么,时候也不早了,滚回去睡觉。”
赵破甲很怕赵子鱼,并且非常听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孩子不小了,都九岁了,我九岁的时候可是都跟你跋山涉岭了。”
“你那时候跟现在能比嘛?”赵子鱼没好脸的白了赵破甲一眼,“再说你那性格,我要是不带着你,指不定你在家又给我添什么麻烦呢。”
赵破甲的呼噜声很响,那一晚赵封妖记得自己睡的很香,赵破甲是被一个叫做庄子的警卫员喊起来的,赵封妖不知道庄子跟赵破甲说了什么,反正两个人在外面谈了很久,赵破甲回来之后便跟赵子鱼辞行。
赵封妖到现在还能够记住,赵破甲走的时候跟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