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却没有受礼,撤开身子,道:“我这里凡是讲求个礼数,非是那些个繁琐的东西,只是我收徒严苛,你在我这里记名,日后小有所成才好收你为徒。”
弟子是要继成衣钵的,记名弟子却又是何物?
“袍爷爷,咱学武年岁不小了,拖着学不到好东西,咱可不依。”
谢徒仰首看着紫袍花白的胡须,紫袍已经站到谢徒面青,笑道:“小子,礼数还算是周全,老头我看你是块材料,城东的徐家有古木棺椁,你于我刻巴掌大的一块来,拿来了,我收你做徒弟,拿不来,安稳的等着学艺有成,如何?”
谢徒跪在青砖上头凉气嗖嗖的往上蹿,膝盖有些硌得慌,咬着牙,忍着难受。
“袍爷爷,咱要是拿来了棺椁木材,是那徐家的,你给我真传,要真功夫……”谢徒指明了要学习真功夫傍身。
青楼里头有真功夫在身的叫牛气,花架子的那叫抽疯,舞刀弄棍的不少,瞧着没几个能打的。
谢徒年纪虽小,却是知道货色的精灵鬼。
紫袍摇头笑道:“你小子挑剔,呵呵,老头我要是交给你一点子假货,管教我五雷轰顶,尸骨无存。”
如此谢徒才安心,拱手道:“袍爷爷好魄力,咱准给你那一块棺木,到时候您等着收徒授业吧您。”
膝盖里头凉气尽入,只觉得起身困难,挣扎着动了动,扶着地才站起身来。
娘咧,这青石砖真个是硬实,硌的咱月牙板子生疼……
起身揉着膝盖,谢徒打量着紫袍道人,却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腰板直溜溜的,手掌却也不干瘦。
坊间传闻紫袍道长鹤发童颜,实际是没那般的夸张,鹤发有了,童颜还差些。
“袍爷爷,可有入门的法门给咱来点儿,那徐家颇有权势,咱怕给逮了,丢爷爷您脸面……”谢徒搓着手尿急似的问询,献媚的样子跟市井狗腿子一般无二,亏的他年纪尚小。
如此一来紫袍道人却也受用,拂尘把子往谢徒脑门一敲,当先走着:“随我取一卷奇门遁甲的轻身发决,你年岁尚小,练武是时候,苦练一月余,与我盗宝来。”
紫袍道人领着谢徒穿堂过巷,来到房间前,门口”烫金大字,谢徒却是个不识字的,摸着脑袋看这匾额。
紫袍推门而入,里头杵着一扎髯大汗,铁铸成的肌肉结结实实的鼓着,正抱着一石墩子习武。
见是紫袍,见礼道:“道长,您可是取书的?”
紫袍点头道:“与我拿来那轻身功法,‘踏沙无痕’,再拿二十斤一套的绑腿。”
大汗抹了抹额头的汗滴,应声。
一排排的漆木书架,古色古香的调调,青楼头牌姐姐屋里便是这模样。
方方正正的薄册子却是书,谢徒见过那书本,楼里的姐姐有读诗的,拥文奉雅。
那些个书册子齐整的码在苏家上头,谢徒从未见过道的。
道长书多似乎装满这屋子,非好学不能解释。
处在这墨香肆意的屋子里头,谢徒看着眼花缭乱的书,似是蛮牛闯进来花谷,拘谨了起来。
“嘿,小子,试试么?”紫袍指着地上的一个小臂粗的铁链子,问谢屠。
谢屠摊开手掌往裤子上蹭了蹭,堪堪抓着铁链子,脸一瞬间涨的通红,试了吃奶的劲儿。
“喝!”
铁链子原地拉起,谢屠弓着身子虾米般的样子,脸蛋紫红紫红的。
“哗啦”一声响,谢屠喘着粗气扔下铁链子,叉着腰咳嗽。
“不错,过关了,你要是能偷到徐家的棺木,我倾囊相授……”紫袍蹲下在谢屠后背拍了拍,动作细微,起初没觉得如何,慢慢的谢屠不觉得累了。
谢屠有些激动,扯着紫袍的道袍,问道:“袍爷爷,咱这是咋了?”
一股暖洋洋的气流顺着后脊柱窜,流向四肢百骸,酸麻的劳累尽消。
身子爽利,却是想刚睡醒的,原本困了些,而今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道长道法高深,神仙般的人物,只是这样拍了几下子。
紫袍慈祥的摸了摸谢徒的脑袋,没回答他的问题,却问道:“你才五六岁?我当你是八岁了,身量高啊……”
越看谢徒是愈发的喜欢,小小年纪能举起这样的粗铁链子,天生神力,习武打桩稳当,才思敏捷,肯定能文物天下。
谢徒应道:“今年五岁多了,咱是天生的,长的高脑子利索,咱爹说了,是封官拜相的料。”
紫袍呵呵道:“甚好,取来棺木我即可传授你武功,连带着教你诗文,封官拜相的那种诗文,只是我教你不是封官拜相的,你须知,此生不得入朝为官。”
封官拜相只是谢徒说来过嘴瘾的,听紫袍不喜,跪地一拜,道:“谨遵师命,徒儿若是有一日入朝为官,天打五雷轰。”
紫袍是那人间的仙人,皇帝老二见了都要拜三拜的,谢徒只是看不上皇帝老儿。
谢徒听紫袍说的认真,心里欢喜,教授文武,日后定要吃香喝辣。
“你倒是不见外,罢了,徒儿听着,为师跟皇帝老儿不共戴天,你谨记着,井水不犯河水,入我门,尊我为师,皇家,那就是天大的祸害。”
谢徒没的留恋,屁皇帝,却没给过半个窝窝头。
郑重道:“咱是爷爷的徒弟,狗屁皇帝,不吃他的一口饭,师父爷爷放心就是。”
紫袍拽着谢徒的领口一托,谢徒立刻的起了身,绷着小脸有模有样的。
“好小子,你却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