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江畔冤死的魂灵缠人的事当然紫袍道长知晓,句凌驱鬼治病的事当然亦是紫袍猜到的,在老友那边驻留数日,留下来吴惠汐、吴萱汐姐妹便和德厚公公俩人借着在凉州周遭拜访昔年好友,俩老兄弟遇着久别数年的老朋友自然是熟络的很,以致于后来延误了时日足足外出数月才返回江城。
赵芸郁这边的情况,谎报自己依旧需要在江城疗养身体拖延了时间,她这公主久病成疾宫里边人都是知晓的,因此也没人在皇帝跟前小报告触霉头。
江城守备徐蒙龙私自裁撤军官、拥兵自重、勾结逆党、树立党羽等数条罪名齐齐上报朝廷,皇帝那边要赵芸郁接着待在江城等候消息。
朝廷遣戎边大将军北宫青带兵突袭契丹,急行军百余里,攻陷契丹云州十八城,北宫青难得老来还能接手大军征战厮杀,谋划如神,三十万大军将契丹守边驻军打的溃不成军,常胜将军又一神话般的战绩。
契丹大势已去,只得议和称臣,商定向中州朝廷每年纳贡,金银细软、宝石珍珠应有尽有。
暗地里,趁着这时候凉州叛贼放心改换凉州军务要职时,朝廷着手改换镇远将军胡路戎边,老将北宫青官拜太尉,爵封沧州候,在皇帝密诏下整顿凉州接壤各州治所军务。
正所谓瓮中捉鳖关门打狗,将凉州四下接壤的各州治打造成牢不可破的铁桶,任叛军再如何的能耐亦没法折腾,如此做法还不惊动叛军当即造反,能缓缓图谋才是朝廷最愿意看到的。
北宫青执掌军务充分的利用自己熟悉军务的方便,改换幽州、并州等地驻防军长官,凉州境内开阔,一望无际,即使北宫青没法年老,换做略微懂带兵打仗的军士都能领着大军摧枯拉朽。
叛军兵源有限,凉州地方百姓,人口战乱受损,元气未复,叛军仅仅征调凉州军民还能落得朝廷善待百姓的好名声,如此一来凉州叛军可谓是没半点值得顾虑的地方。
叛军里边的谋士智囊发觉朝廷的举动,进而叛军内部人心惶惶,原本靠着满腔热血复国,还有残余力量,没想到就此落的被困凉州,只消他们起兵暴露消息,北宫青安插在各州的朝廷死忠军官立马兵锋直指,这样来连等着北宫青年老卸任的事都免了。
这一日正逢黜置使团增添护卫军,徐家密室里边徐蒙龙愁的鬓角白发都几日里生了出来,黜置使团原本护卫军就是丰厚的,添员的举措根本是在护着黜置使防备他,徐家荣华富贵都是靠着他一人撑着,他这江城守备的乌纱帽没了,徐家就算彻底的沦落庶民。
徐工自丢失血玉就拖着修炼,这天应着徐蒙龙的要求来密室单独见他,一进密室便见父亲徐蒙龙两眼血红背着手站在一幅地图前发愣。
“爹,你找我?”
徐蒙龙叹气,点点头示意徐工落座,停顿半晌嘶哑道:“朝廷给黜置使团增兵,前前后后,黜置使团在江城停留已逾半年,你觉得如何?”
徐工没学过兵法,亦没有为官从政,却也能想到是朝廷在防备徐家,紧张道:“黜置使团上报朝廷咱家的事?”
徐蒙龙苦笑着道:“是啊,没有凉州州治的批文通过,黜置使团就这么军队开进江城,听上边的密报,还是朝廷虎豹营的精锐军士,都是以一敌十的,江城驻军,塞牙缝不过,最要命的还是凉州州治那边没准备起事,假若朝廷围了徐府,我这项上人头可就没了。”
朝廷遣兵调将虽说名正言顺,但知会地方州治还是要例行的,避免守军误会朝廷军队,但本次的御林军虎豹营军士五千人以皇帝诏书通关进入江城,徐蒙龙长着十颗脑袋也不敢拦着虎豹营。
这般动作分明就是他徐蒙龙给朝廷盯着,凉州叛军上层都没有遭遇降职处理,反而是他这小小的江城守备当先抹除,摆明了是黜置使上报朝廷专门要增兵防备他。
一朝荣华飞灰去,徐蒙龙不仅留恋大权在握的踏实,还想多在江城坐镇些年,如今看来只消黜置使一声令下他就要革职查办,大理寺、皇城司,总有办法折磨到他生不如死。
戎边的北宫青回调朝廷担着闲置,任谁都知道太尉总揽军务,盛世太平看不出来太尉的重要,可争战时期太尉没差错就是军国柱石,北宫青必然是在暗自调换军官,那老东西生平百余场大战从没失手,军神的称号可不是随便能打下来的。
认清时局,徐工琢磨着徐家日后出路,多年来他虽然没有靠着父亲徐蒙龙的关系参与军政,邪修的事得以暗中保密,现今照着他的实力做个逍遥豪侠不成问题,怕就怕父亲他失意消沉。
徐工思索良久,才道:“黜置使那边没有放出消息,我们着急时可以卷着家产逃离,前年挖的地道,正好派上用场,这些年练功大成,我相信日后家里不会中落的。”
“唉,安排吧,黜置使那边有消息时准备自地道离开。”徐蒙龙看着凉州这地界内地图,矮山稀疏,骑兵的行进没半点阻碍,真不知道叛军那边熬着时间再等什么……
江城黜置使团驿站,男装的赵芸郁端坐上首,虎豹营禁军副统领白海荣庄重的将密诏递给随行的随从,再由随从转递给赵芸郁桌前,即是密诏,也就没有要求跪拜接旨。
赵芸郁接着密诏,左右都远离数丈,这才翻看内容,大致是说要她配合黜置使团将江城守备徐蒙龙架空,职务上边倒是没说要降罪,只是要求将江城军务要职均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