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一楠辞别德厚公公闯天下时是六年前,六年别离没能再见,饶是德厚公公老成持重,在紫袍那边听着席一楠消息都喜悦,实在是席一楠年岁能作他孙女,那数年朝夕接触,有着爷孙俩的隔代亲情在里边。
席一楠与德厚公公叙旧,半晌才到司马轻语那边告知德厚公公名号,司马轻语听过立马对德厚公公肃然起敬,上前拜倒:“小女子司马轻语,旧闻老先生威名,原以为是江湖游人虚构,今日一见,果真是神功难测,老先生一身绝顶武艺,实为天人!”
德厚公公轻飘飘的摆摆手,谦虚道:“老了,手脚麻木,没那般玄乎,哈哈……”德厚公公虽没见过司马轻语,却知晓司马轻语的身份,见着她断臂的事属实,又不由的叹气,问道:“你是前朝司马崇浩小女儿?”
德厚公公花甲年月,司马轻语父皇司马崇浩若能活着至今日也才是五十岁,直呼大名虽说不妥,但凭着德厚公公九州盛名,称得上父皇的父辈,还是没妨碍的。
司马轻语戚戚然,悲怆伤感,颔首道:“正是,老先生莫非还与我父皇交集过?”
司马轻语问起,德厚公公背着手回忆起数十年前,那时他曾随着数名至交好友潜入皇宫潜龙殿屋顶饮酒,为的是凑着皇宫禁卫森严,凸显他们武艺情怀,还真是在那时候见过司马氏亡国君主司马崇浩,那之后三年,司马氏亡国,都是给人唏嘘感慨的变故。
司马轻语亡国公主,流亡异域,德厚公公时隔近三十年见着前朝皇室,心里慨然波澜,愈年老愈发怀旧,没想到还真给扯着感伤起来。
索性就说说往事吧,此间的年轻人多半都没见识过,德厚公公清清嗓子,说道:“快三十年了,估摸着那是你才没出生多久,我那时年岁轻,邀着数名好友前往前朝皇宫饮酒,哦,那时只是因为好奇连着豪气,是夜里,我们坐在潜龙殿屋顶饮酒,夜里见一队宦官侍女路过,里间围着一男子,就是你父亲司马崇浩,许是翻阅奏折吧,唉……司马崇浩是勤勉的皇帝,只是没遇着时运,江山落到他手里已经无力回天。”
司马轻语曾听前朝遗留的久人说起父亲,亡国时她还只是幼年孩童,回忆着也只是片段,德厚公公见过父皇还是在宫内,司马轻语情绪给调剂起来没忍住泪汪汪的抽噎起来。
女卫忙安抚司马轻语情绪,德厚公公见状只是轻声的与席一楠聊些旧事,白夜因德厚到来再没好担心的,优哉游哉的跟石像鬼瞧热闹。
司马轻语情绪失控发泄过迅速缓和,收拾起状态整理仪表,见德厚公公与席一楠说过话得空,歉意道:“见笑了,一时回忆起往事。”
德厚公公苦笑着摆手,问道:“往事云烟,没法,你这孩子如今还是想复国吗?”
见女卫面色各异,司马轻语也没笑意,德厚公公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只是仗着年老,见事多,想唠叨几句。”
司马轻语躬身道:“唉,家国血债,我没法忍着,如今断一臂,算是半残,倒不如拼着性命给赵家弄点头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