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贵宾室内,气氛有点凝重。
首位上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穿着华丽富贵,有着一张还算帅气的脸,但此时那份帅气,完全被脸上的怒色给掩盖了。
此人正是雪熙国的二皇子,雪霁。
“砰!”的一下将手中的酒杯砸在桌上,雪霁斜睨了身边的侍从一眼,不耐烦地道:“这人,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侍从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说是男子,却长得面白唇红,毫无阳刚之气。
见自家主子生气了,他连忙赔笑道:“殿下别着急,钱都收了,她若是敢还要不要了?”
出口的声音尖细阴柔,分明就是个太监。
乔松原本是柔妃身边的近侍太监,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雪霁成年后跟在了他的身边,为人圆滑精明。雪霁不是个省事的主,宫里宫外也闹出了不少的事情,但都被他处理得妥妥帖帖。所以雪霁很是依赖敬重他,私下里都叫他乔叔。
这不,这会儿听着乔松这么说,雪霁也不说话,但还是有点不开心。
乔松继续道:“殿下,这姑娘家见客,总是要好好收拾打扮一番的,更别说要见的人可是二皇子您,更加要慎重。”
“哼。”雪霁冷哼一声,视线转向了外面。
从二楼贵宾室看出去,能很好地看到楼下正厅的舞台,现在上面正在跳着舞,但面对那些身材妖娆的女子,此时的他却是索然无味。
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那道红色的身影,那悠扬的琴声仿佛犹在耳畔回响,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云锦之名,他早就有所耳闻,奈何因为一年前的怜儿事件,他被母妃勒令不一步,不然就禁止他出宫。他曾经想过很多办法,甚至想让人将云锦绑到宫中去见上一面,但都被乔松制止了。
这次好说歹说,再加上母妃早就忘记了一年前的事情,乔松才答应让他偷偷来见云锦。
刚刚台下的惊鸿一瞥,那道身影就深深地印入了他的脑海,他当时就想着,能见到如此佳人,就算被母妃知道后一顿痛骂,也是值得了。
想着,想着,他的心情又烦躁起来,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不耐地出声:“怎么还不来,乔叔,你要不……”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了一道声响:“公子,云锦来了。”
这是影娘的声音。
雪霁心中一喜,差点就站起身来,在看到乔松的警示之后才稳住了身子,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欣喜。
乔松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影娘带着依旧一身红衣,戴着面纱的云锦。
乔松瞥了一眼低垂着头的云景,一脸严肃地道:“为何才来,让我家主子等了这么久?”
影娘连忙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家姑娘身子有点不适,为了能更好的伺候公子,就稍稍休息了一下。“
说着,她将云锦拉到前面,叮嘱道:“快进去吧,好好跟公子赔个不是。”
云锦没有说话,只是福了福身,然后抱着古琴走了进去。
自她出现在门口,雪霁的视线就一直盯着这道红色的身影,眼看着她跨进门来,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的。
“云锦让公子久等了。”
轻缓沉着,不卑不吭的声音,让雪霁猛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扫之前的不耐和气愤,笑嘻嘻地道:“不久,不久,云锦姑娘快请。“
若不是乔松还看着自己,他就差起身相迎了。
“咳咳……”乔松看这个猴急的主子有点无语,轻咳了一下道:“主子,奴才就在外面守着,申时前一定要回。”
言下之意,就是你该干嘛就干嘛,抓紧点时间了。
雪霁摆摆手,乔松退出房间关上了门,发现影娘还在门口,冷冷地瞥了一眼,“你下去吧。”
“啊,是是。”影娘嘴上应着,眼睛却还是不安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面上的笑容僵硬,整个人好似都在微微颤抖。
“还不走?”乔松瞪了她一眼,面露不快。
“走,这就走!”影娘咬了咬下嘴唇,扯着一抹苦笑转身离开,走远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这害怕的样子,在乔松看来实属正常。
虽然去年怜儿的事情明面上是暴毙,跟任何人都无关,但影娘又岂会不知是谁做的,不敢说,只是碍于二皇子的身份而已。
当屋内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雪霁立马站起了身,朝着云锦走来,边走,边伸出手,想去拉她的。
但一直低垂着头的云锦好似没看到他的动作,很自然地一个侧身就走到了一边的琴架旁,恰好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一抹轻纱自雪霁的指尖划过,他怔怔然地看着云锦将抱着的古琴放在琴架上,然后翩然而坐,这才抬头看向他。
“公子,为表歉意,云锦先为公子弹奏一曲如何?”云景双眸似水,如秋日清空一般的明净,又如冬夜寒星一般的深幽。
雪霁被她这么一看,早就忽视了刚刚的避开是巧合还是有意,连连点头道:“好好,你弹吧。”
刚在桌前坐下,他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云锦姑娘,刚刚在外面你戴着面纱也就罢了,此刻只有你我两人,就不能摘下面纱吗?”
正在调试琴弦的云锦微微一抬眉,眼角弯了弯,轻笑道:“这曲弹好,陪公子喝酒的时候自然会摘下。”
“如此甚好!”雪霁一听,顿时满意了。
自己倒了杯酒,嘴上喝着,双眼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