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妈妈一听景行要和肖扬去看荒山立马出声反对,说他现在非常时期哪能乱跑,要是不小心摔了可怎么办。
景行无奈,“妈,我这不去看看哪行啊,虽说有爷奶和您在,但是我也得了解情况,不能抓瞎啊。再说了我瓷实着呢,您怀高山的时候还下地干活,我不过到处走走不会有啥事的。”
“这哪能一样啊,男人身体天生不是干这事的,所以特伤身,要是万一有个闪失有你后悔的。你爸当初就因为生了你后来身体一直不好,你要不好好养着就会跟他一样了。”姜妈妈说完觉得这话说得不好听,懊恼的拍了拍大腿,“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有孩子的时候都得悠着,现在的人哪能跟以前我们那时候比,你弟妹怀孕的时候我也没让她下地干活。”
可这话说完,两人觉得更尴尬了。虽说大家都接受了他怀孕这个事实,可这种事太匪夷所思,所以总难免觉得别扭。“妈,我就是到处走走,又不是干啥重活,有扬子在不会有啥事的,您甭操心了。”
景行说着就要拉着肖扬往外走,姜妈妈连忙拦住,“哎呀,你这孩子咋说不听的,你真要去也不能穿这身去啊。”
景行看了看自个的打扮,t恤、五分裤加球鞋,挺好的啊。
姜妈妈白了他一眼,“你以为现在的后山还跟从前一样啊,这些年大家伙一窝蜂的都出去打工了,养牛啊羊的基本都没了。这些年基本上都没人往那走了,从前那些小道现在全都长满了野草,你要这么去准被割得血肉模糊。”
肖扬噗嗤一笑,“婶儿,你这词用得也忒形象了。”
姜妈妈却没心情开玩笑,正色道:“你们甭小看这些野草,都厉害着呢,跟刀片似的。而且那草里还藏着蛇啊虫子啥的,穿着个大裤衩去不是赶着被咬吗。”
姜妈妈这么谨慎,肖扬和景行也不敢怠慢,又回屋把自个的牛仔裤和长袖衣服给换上。姜妈妈一看又皱起眉来,一脸不满意。
“婶儿,这身也不行啊?”
姜妈妈撇撇嘴,上前去摸了摸他们身上的衣裳,“看这料子,你们这身衣服挺贵吧?这要是划破了可不就糟蹋了。我那有几件破衣裳专门下地穿的,你们穿着去吧,坏了也不心疼。”
肖扬和景行面面相窥表示无奈,不过也没反对,他们这身衣裳确实值几个钱。尤其是景行的衣服,从前跟在梁昊权身边,要出席一些高档场合,所以他的衣服都挺贵的。这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自卑心理在作祟,所以才会特别在意这些,觉得这样好像能和梁昊权拉近点距离,其实他对这些并没多大讲究。现在不在意了,害得他昨天算钱的时候,特有种冲动想把他衣服都给卖了,要是按照原价也能值个十几二十万呢。
两个人换了一身民工迷彩服下来的时候,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孩子正跟姜妈妈那说话。
姜妈妈抱着一个大碗,一脸无奈,“你奶奶也忒较真了,不过就几串葡萄,又不是我们家种的,至于惦记到现在吗。”
虎子嘿嘿挠着头,“我奶说了,不因恶小而为之,必须让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不会走歪路。这凉粉是我自个摘的凉粉果子挤出来的,希望你们不要生我的气,我下次再也不会去偷了。”
姜妈妈啐了一口,“那哪能叫偷啊,不知者无罪,再说你都还回来了。你奶奶这人啥都好,就是客气得让人觉得生分,这点你可别学她。这凉粉我收下了,不过不是作为赔礼,而是你送我们尝尝鲜的。”
“这是虎子吧,都长这么大了啊?”景行下楼摸了摸虎子的脑袋叹道,他记得从前回来看到他的时候,都没到他的腰,现在都已经到他的下巴了。
虎子小脸有些害臊:“景行哥,你回来啦。我做了凉粉送来你尝尝,瞧我傻的,你在城里吃了这么多好吃的,哪会稀罕这个。”
景行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谁说的,我最稀罕的就是咱们村里这些玩意了,昨天你摘的那些葡萄我都给吃了,直把我牙给酸的晚上吃豆腐都嫌疼。”
虎子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知道城里的东西是花样多,可味道还真没咱大山里的正。”
虎子羞恼的挠挠头,“您又瞎说了,城里的东西卖得那么贵,咋可能比不过咱们山里的贱玩意。”
景行摆摆手,“有空哥带你去城里试试你就知道了。”
虎子只是笑笑并没当真,就他们家现在的经济情况,根本哪都去不成。他奶奶也不会同意他出去打工的,怕他又跟他爸一样死在外边。
景行见到他脸色黯然,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打气。如果他们村继续这么穷下去,像虎子这样的留守儿童恐怕会一代接着一代继续下去。从小远离父母,成长的过程中充满着缺憾。虽说现在农民工待遇比从前好了些,可背井离乡是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的。而且虽然城市的建设都有他们的身影,却很少有城市愿意接纳他们,总是带着歧视,哪里有在家乡自在。
“虎子,你今天不用上学吧?”姜妈妈突然问。
虎子点点头,“嗯,今天周六不用去。”
虎子今年初三,在乡里的中学读书。虎子每个周末都会回来,然后带着干粮和咸菜在学校吃一星期。虽说学校现在已经免了学杂费和住宿费,可他们家的经济情况实在是太糟糕,那点学费也对他们来说也是巨大的压力,而且还得攒上高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