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仙侠修真>青云争仙>第一百三十章 芳华

软软的淡黄色阳光,四月底的晴天,轻薄的白宣窗纸透过斜斜的光柱,照在一个小娘的脸上。干净、崭新的卧炕,做了一半的男鞋,刺绣了个轮廓的手帕,刚起笔描了两笔的画架,各种小巧而精致的摆设、人偶,一只很大很大的长毛大猫。

忧郁。

只在眉间,只在指尖。

紧身的红绸小袄,勒出了十六岁刚刚盛放的身躯线条,正是最水嫩,最能陷住英雄的时候。刚刚拆散的发髻,偷懒编成粗大发辫,不想画眉,不想点唇,不想博粉,那人儿只在这纸上,我又给谁看。

却是又不知那狠心人啊,这一次又在信上说了什么滚烫热心的话来。却是更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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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画的?”猫夜叉捂着额头,无语问苍天,真的是有点看不懂眼前的少年了。

“画的真好。小师傅,你背后的那两个字?”这是正常的,第一次看见我的人的正常反应。

“情僧?”

“诗僧?”

“画僧?”

“律僧?”

一个个猫女惊讶莫名,却也都是对我笔下的画很是欣赏。显然是勾起了她们自己的过往,她们的爱恋,她们的愁绪。

所以她们看向我的目光更是显得一种异样!

花间!

花间!

花间魔道!

万花丛中阅尽芳华景,才情自有天纵放,却又是这天下第一等的狠心人啊!花间道的男人,都是这天下真真有才华的男人,更是这天下最最了解女人心思的男人。

总是第一个发掘出那种稚嫩未成、风尘掩藏、贫乏困顿的美丽,总是第一个去那凶险绝命的危难中只为拯救那些娇艳容颜,又总是出于各种奇葩的理由去做一些正常人不可能做的事情!

他们这些混蛋,可以轻生死,抗强梁,血流疆场,杀穿整个魔门,推翻整个巨大宗门,只为路边一个幼稚女童在雨中痛哭,哀悼她的父亲无端被征为血税,一去不回。

他们这些鸟人,可以聚千山奇珍,汇万水美景,施展强大到无以匹敌的幻术,渗透进人的梦境,展示那修真界种种美妙而不可言的美丽,璀璨烟花,摇晃人心,却是只为了一个天生目盲的女人,在佛前的一次祷告。

他们这些死人,可以在灵星子成就元神之前,那对女人昏暗如同铁狱的千万年里,守护很多很多的女人,守护她们能够一步步的挣扎出那种泥潭、那种禁锢、那种困缚,让很多女人不至于被这个残忍世界扭曲成和那些男人一样的怪物,一样的野兽。

为了做到这些无聊的事情,他们是真的死了无数人,死了一代一代的人。

这样的男人,自然是有无数的女人同样愿意为他们去死!却到了后来,是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些王八蛋!

说什么缘分已尽,说什么情意已空,说什么本意不是在自己,说什么只要我高兴就好,说什么天道缥缈你们这些混蛋自有追求!

说不得就是让修真界的史书上,写满了天下各门各派各山各阀的女人们,和这个花间道的男人之间爆发的种种缠绵牵连的纷争,更留下了无数美丽绝伦的神话。

花间道当代宗主的风月先生,就是名满神州,更是仇敌遍布神州。不说要杀他的男性元神就有十六人之多,光是要杀他泄愤的女元神真一神君就有八人。但是更多的,是要抢下他,困住他,绑住他,睡了他,占了他,吃了他,吞下他的各路英雌豪杰!

既然我于弱时承受你天大的恩惠,既然你真的让我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美,既然是你拉着我的手带我走上云端领略这修真界最美丽的风景,那请你务必不要死!

是为天下最狼狈的一个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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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的坐着,空无一物的房间,除了我眼前的画架,只有我身体下的一个蒲团,我手中的一支笔,地上的一个喝水的陶盂。

墙上没有什么写了“禅”啊、“佛”啊、“道”啊的挂轴,房间里也没什么赤金红铜的熏炉,更没有点什么沁人心脾的檀香。房间外也没有什么清幽古寺,潺潺小溪,竹管砰然,弯弯红鲤。

这是航行在三万丈高空处的巨大的移山云舟。长三千八百丈,宽一千丈,高八百丈,一个无比巨大的庞然大物。是真正从地面上截取了某一处的山岭,然后按照祭炼法器的路数,添加各种手段,炼制出来的一种独特的飞行器。

所以我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小小的山洞。

从胡须岭若干猫女金丹修士包下了一大片宫殿里搬出来,我在近处随意选了一个山洞,住了进去。为了“报答”猫夜叉在神应峰之难中的援手之恩,我在为她作一套用来贺寿的画。

贺寿。

自然是去为灵星子贺寿的啦!

难得人家过寿之前,杀掉了整整一个上门,逼得对方三位元神搬迁远行,主动退出轩辕血盟,更是联合其他五位女剑主,杀得天地无色,杀得修真界无声,用整整十二个敌对宗门的元婴真君头颅做了一个最好的注脚。

此前的种种大事件,炸的飞天云舟上这些刚刚从无上感应宗里逃出来的各路修士们里焦外嫩,险险自理不能。

我却收束住了所有的思绪。哪怕是晚上进了金手指空间,也是有好一些日子沉默不语。

所以我一日一日的减少着山洞里的种种陈设,一日一日的变换着念诵的经文,一日一日的沉思,想着一些人,一些事。

我竖起画架,捉一只笔,用法力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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