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画对路线的记忆是很强的,她确信西门昊带她去的并不是离宫的路,当然也不会是刑事房。现在她感到自己就像别人手中的蚂蚁,任由蹂躏,毫无反击,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想她前世身为一名顶级杀手,除了被组织的老大控制之外,在荒岛经历了多年的磨炼,何时被人如此的践踏过?
权且就当是又回荒岛经历魔鬼训练吧。苏染画如此告诫自己。
春林苑三个字呈现在苏染画眼前,不待停顿,西门昊便带着她走进苑内。
这个宫苑不像皇后那里的奢华,很简洁,没有过多名贵花草,只有两株高大的梧桐树很是夺目,靠院墙处有一大片碧绿的菜地,显的这里更像是一座农家的院子,透着一股质朴宁静的气息。
“北王?”瑶妃正在园中拾捡着飘落下的梧桐花,刚听到宫女的禀报,便见西门昊带着一个女子站在面前,错愕的直起身。
“本王带着王妃来跟瑶妃娘娘请安。”西门昊面无表情的道。
“北王妃?”瑶妃这才仔细的去打量西门昊身旁的女子,这就是曾被儿子西门哲提过的苏染画?
瑶妃的眸光掠过她的衣衫,登时凝固了。她清楚的认得,苏染画身上的那件男装是她的儿子西门哲的!
哲儿!瑶妃暗叫。
北王妃的事自然也传到了她的春林苑,当时她只是看到西门哲听到之后的神情有些担忧,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去见北王妃,更没想到北王妃竟会穿着他的衣衫。
瑶妃是个性格宁静的人,与人不争不抢,独守着一片天,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搅宫廷里的浑水,只求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她知道北王妃与北王之间是存在问题的,可是她的儿子怎能去插上一手呢?这与他何干!
难道,多年前他们无意中见到的那一面已经在哲儿心中烙下了影子?
瑶妃越想越怕,宁静的脸色也渐渐发白。她将西门哲带在她的身边成长,严加看管着,为的就是不让他与宫中的琐事有任何瓜葛,因为她明白,即使是稍稍不经意的一件小事也可能酿成大祸。
可是终于,她的哲儿还是闯出了事来。
“看来瑶妃娘娘对本王的新王妃不陌生。”西门昊淡淡的道。
“是曾经听说过。”瑶妃点点头,她知道在西门昊面前是藏不住事的。
“是从四弟的口中听到的吧。”西门昊的语气虽然平淡,但隐含着咄咄逼人的凌厉。
“是的,那还是五年前了。”瑶妃轻轻的点点头,望向默不作声的苏染画,眼底除了惊骇就是深深的担忧。她知道西门昊带着苏染画来见她就一定与西门哲有关,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必须要替儿子说话,帮他拔去还未发芽的危机。
“当年哲儿跟随皇上出宫去万安寺进香祈福,无意中碰到了苏二秀,有过一面之缘,本来已经淡忘的事,听说她成了北王妃,才又想起,随口的说了一下而已。”瑶妃的声音淡雅,娓娓动听。
“只是随口说了一下?”西门昊如鹰般犀利的目光在苏染画身上扫过,唇角微勾,“你可知道四弟可是很念旧的,为了这个五年前见过的苏二秀不惜闯入刑事房,而且还要去北王府验尸呢!”
“北王,”瑶妃隐起满心的惊诧,急急的道,“哲儿年幼,行事莽撞,还请北王不要计较。他也是心存善意,不想错冤了北王妃,让北王蒙羞。”
“这么说,四弟比本王还要信任北王妃?真是难得。”西门昊淡笑道。
“王爷,”苏染画已经清楚了西门昊带她来春林苑的目的,纯粹是为了针对西门哲对自己的举动,说白了,也就是自己连累了那个善良的少年。想着那个少年带给自己的点点暖意,纵然苏染画再不相信世间的真情,也要替西门哲说句话了。
“爱妃,你有什么话要说吗?”西门昊转向苏染画,明明带着笑意,却让苏染画只能看到阴寒,一声爱妃,如枚芒刺扎进她的心窝。
“西王是怕王爷见了我,被那肮脏的衣物熏到,才提前替我换了衣衫,他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存着好奇心去探视一下新进门的嫂子,并无他意。”苏染画强忍着身上的痛意,镇定的道。
“你信自己的话吗?”西门昊反问,瞧着苏染画那张惨白的脸,冷笑,“他都已经十六岁,你还认为只是个孩童吗?还是你看低了本王的判断能力?”
“没有,这只是我对西王的印象。”苏染画嘴上说着,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十来岁的年纪,在现代还是个学生,谈个恋爱也要被冠以早恋的评价,而古代,十六岁,正如西门哲自己所说,已经成人了。像苏染画这样十八岁才出嫁的女子,已经算是大龄青年了。而像西门昊,二十出头的年纪,则应该算是壮年时期了吧?
“四弟不怕你脏,给你换了衣衫,本王就怕了吗?别忘了你可是本王的人,本王必然要容忍你许多。你这样说岂不是在说四弟的好,小瞧了本王?嗯?我的爱妃。”西门昊俊冷的脸逼近苏染画,手搭在她的后腰,不动声色的又用了一道力。
苏染画的脸瞬间更加惨白,毫无血色。但是一双明亮的眸挑衅的望着西门昊,带着不屑与绝傲的冷笑。你是不怕,你只会更加的嫌弃,你的所作所为只能让人小瞧!
西门昊读懂了苏染画眸中嘲讽的意味,大掌在她的背后不断的用力。
凌冽的眸光阴沉的凝视着苏染画,西门昊就是要看看这张惨白的脸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