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已经连夜将三夫人埋葬。”又一名下属赶來汇报。
“哦,本王要先歇息片刻,明日午时前,本王要赶到坟头去祭拜。”西门昊道,眼看天要亮了,他的身体越來越不支,知道硬撑不下去了,否则他会马上去祭拜三夫人,为了替苏染画尽一份心。
有关苏洛城叛乱的详情接二连三的传到了宫中,本是西门昊秘密据点的明月楼反而成了苏洛城聚事谋逆的地点,被北王府一举捣破,本王之功劳不可沒。
一夜之间,相府惨落,整府惶惶。
同时白依依虽然被西门昊挽回了一命,但是活罪难逃,被收为地位最低等的宫女,在宫中做苦役,终生不得出宫。
苏染画休息到天亮后,决定去相府看三夫人,想找机会将她接出來。苏洛城叛逆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当年的舒嫔就是受到她爹的牵连被一同问罪的,如今不知道她与苏染情会被如何处理,不过在这个危急时分,守在三夫人跟前是最好的。
“王妃打算出去?”
刚披上了毛裘披风准备出门的苏染画被陈默堵在了门口。在印象中,苏染画沒有跟这个王府的护卫统领说过什么话,不知道他这次拦在自己面前有什么事?
“陈统领有事?”苏染画问。
“是,卑职有些事想单独跟王妃谈谈。”陈默说着,闪身进了屋子,随手将门紧闭。
此时正巧不见了柳儿与末儿的身影,见陈默这架势,苏染画知道那两个丫头一定是被设法支开了。
“什么事?”苏染画走回屋内,坐在了软榻上。
“王妃应该知道,既然王爷抓住了苏大人叛逆的罪证,就一定为王妃做好了打算,不会让王妃受到牵连。”陈默走到苏染画面前,道。
“是吗?”苏染画淡淡的挑挑眉。
“王爷要做的每一步都替王妃做好了打算,王妃又是怎样对待王爷的?”陈默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陈护卫,”苏染画冷下了脸,“这是我们夫妇之间的事,你一个下属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卑职不敢担当一个‘管’字,卑职只是为王爷不平罢了。”陈默道,“为了王妃,王爷不惜与皇上正面相抗,身陷掖庭轩,而王妃还不知足,竟然又一次亲手将王爷送入掖庭轩,世人都说王爷狠绝,卑职看來,王妃要比王爷狠千百倍。”
“你说什么?他什么时候去过掖庭轩?”苏染画拧眉问道,忽而才想起西门显楚也说过“再次进掖庭轩”这样的话,只是她当时沒有认真留意罢了。
“原來,王爷连这个都沒告诉王妃。”陈默道。
“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苏染画站起身,声音凌厉的质问。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日将她从蝴蝶谷带回北王府时,在林管家手中见到的那件沾满血迹的破损衣衫,还有楚航说西门昊重伤在身的话,那些都是她沒有刻意注意的东西。
陈默将当时的來龙去脉毫不保留的全部告诉了苏染画。
苏染画听的是脊背一阵阵发凉,身子有些支撑不住的重新坐回了榻上。
原來,他早已找到自己被困的地方,只是被楚航先一步救走,所以误导了他的判断。
原來,她不知道的是他对她是如此沉重的在意。
“他现在在哪儿?”苏染画问,体内翻腾的绝杀草的毒性与对西门昊伤势的在意令她揪心的疼。
陈默瞟了眼苏染画微微泛白的脸,道,“午时前,王爷会去京城北郊的五里峰,那里有一座新起的坟头,王妃可以去那里等着。”
“知道了。”苏染画只觉得自己吐出的话是那么的无力。
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责备自己,西门昊两次进入掖庭轩都是因为她,第一次是为了寻找她,这一次却是她亲手送他进去的,而且还是让他将掖庭轩里的刑罚全部经受一遍。
陈默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一阵之后,苏染画才缓缓的回过神,体内有熟悉的痛苦,但是她顾不得在意,毅然走出了墨雅轩。
“王妃,这就要出去吗?”柳儿追上來问。
“嗯。”苏染画点点头,突然听到了马的嘶叫声,脑光一闪,朝马厩走去。
西门昊的红鬃烈马竟然沒有被骑走,苏染画心中一喜,顺手牵出了马。
“王妃,你要做什么?”柳儿惊问,天还飘着雪花,地上积雪那么厚,王妃难道还要骑马,而且是王爷的马?
“柳儿,你不必跟着了。”苏染画说着,翻身上了马背,已经骑过一次红鬃烈马,这一次就容易驾驭多了。
“啊,王妃!”
不顾柳儿的急叫,苏染画策马奔出王府。
飞奔而出的马令王府的守卫半天沒回过神,虽然听说上次王妃是被受惊的烈马带走的,之后奇迹般的安然无恙,这一次亲眼看到王妃英姿飒飒的骑着王爷的马奔出來,才是大开眼界。
王爷的这匹马并不是容易驾驭的。
苏染画策马直奔相府,相府连夜已经被皇上下命圈禁起來,此时周围布满了兵卫。
“我是北王妃,我要进去!”苏染画翻身下马道。
相府的事如今归北王管,北王妃与北王是有关系的,所以,把门的略略犹豫,又见苏染画气势逼人,便让她进去了。
苏染画找到偏院,沒有一个人影,折身來到了二夫人的住处。
如今的二夫人是毁了容,沒脸见人了,成天躲在面纱下,看到苏染画,不禁胆怯的后退了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