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夏日里畅快淋漓的大雨过后,西门昊与苏染画返回了京城。
來到五里峰,苏染画第一次拜祭三夫人,光秃秃的坟头上沒有墓碑,鲜有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也不需要太多的人知道。
林管家见到苏染画时,一向温和平静的脸也难掩的激动,看着他们二人相守相依,打心底为西门昊高兴。
陈默不发声响的站在一边,对苏染画的出现并沒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本分的候着。
“王妃!”柳儿哭着跑了过來,不顾主仆之分紧紧的抱住苏染画,除夕夜,她看清了真相,知道是谁真的对她好,可是那一天她也失去了这位让她不必以“奴婢”谦卑的主子。
“好了,不哭了。”苏染画替柳儿擦去眼泪,笑笑。
“昊,我想去梧桐居看看。”苏染画沒有直接回墨雅轩,而是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西门昊答应了,他知道小翠的死在苏染画心中就是一根刺,当时她隐忍着沒有任何表现,此时她已沒有继续隐忍的必要了。
苏染画与柳儿來到了梧桐居,这里是小翠最后呆的地方,梧桐树枝叶繁茂勃勃生机,当日她就是在这棵树上被吊着挨鞭,饱经折磨。
西门昊,当时你究竟有多狠心,对她有多恨,才将怒火发泄到一个丫头身上,小翠是被他打死的,根本原因出自白依依,可是多少也有她的因素,小翠是他们相互博弈的牺牲品。
“柳儿,你去告诉王爷,暂时我不去墨雅轩住了,想在这里陪陪小翠。”苏染画道。
“嗯。”柳儿点点头,这才是她眼中的好主子,对她们下人情深意重。
原本想在王府休息几日,不想第二日宫中就來了人,说是奉皇后之命要苏染画进宫。
这是白盏凤第二次专门派人來找她,第一次还是由于小柔的死将她下入刑事房,这次如此匆匆,不知又想怎样?
“我跟你一起去。”西门昊道。
苏染画轻轻点头,与西门昊一起进宫來到了锦华苑。
白盏凤坐在屋内,见二人來了,不等他们跟自己施礼,便站起身,大步走到苏染画跟前,“本宫求你。”
虽然态度上有些僵硬,但是一个“求”字足以表现出白盏凤屈于低声下气了。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染画刚刚回京,时过境迁,能帮皇后做什么?”苏染画微微一笑。
白盏凤瞟了眼西门昊,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自从你走后,依依就一直在浣衣院,经过了寒冬冷春酷暑,她此时已经是奴婢的身份,本宫只求你一句话,让昊儿设法将她调到本宫的锦华苑,服侍本宫就好,此生,她都是一名奴婢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北王妃,你们之间的恩怨该消了吧?”
“这些事,娘娘直接问王爷便是,何必如此跟染画讲?”苏染画可是第一次见白盏凤如此的放下身架,跟她说好话。
“你离开多久,本宫就求了他多久。”白盏凤又看了眼一声不吭的西门昊,“可是他说让依依离开浣衣院就对不起你,本宫无奈,所幸你安然回來,本宫只能求你了。本宫向來不屑求人,可是依依是昊儿舅舅的孩子,本宫不想看着她在浣衣院受苦,所以本宫放下身架,求你。”
说着,白盏凤就要躬身。
“娘娘!”苏染画连忙将她扶住,要一个皇后朝自己哈腰实在说不过去,何况当着西门昊的面,那位又是他的母后。
“你答应本宫了?”白盏凤面含希冀。
“我同意让白依依离开浣衣院,但是不可以回到锦华苑。”苏染画转向西门昊道,“昊,我知道在对待白依依的事上令你很为难,我懂得你保护她的责任,可是一步错就是错了,我不会让她恢复昔日的荣耀,浣衣院应该是宫中最苦的差事了,我可以允她离开,但是我要她离开皇宫,以庶民的身份劳苦生活,过普通百姓的日子,不许跟富贵二字扯上半分关系。”
“昊儿,北王妃如此说了,你呢?总能答应吧?”白盏凤问,只要获得一个庶民的身份,也好过在宫中孤老终生。
“染画,谢谢你。”西门昊拉住苏染画的手,她的一句懂得尽释前嫌,从此他们之间再无白依依这个羁绊。
“母后,儿臣会设法给白依依取得一个离宫的资格,你放心好了。”西门昊对白盏凤道。
白盏凤有些无力的点点头,她知道苏染画答应她的请求是看在西门昊的面子上,而西门昊同意也是因为苏染画,与她与白依依,与她们这两个亲人沒有半点关系。
该悲,该恼,还是该恨?
苏染画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一侧的春桃,虽然不声不响的候在那边,但是她的脸上划过了不甘,是因为白依依不必在浣衣院受苦而不甘,还是为皇后求的了她的帮忙而不甘?
虽然从來不信春桃对她说的解释,也不想细致的追究春桃的过去,可是当她回來之后,决定与西门昊相携与共时,她觉得有必要弄清这个博得了他母后信任的宫女的真实身份。
“要去见父皇吗?”离开锦华苑后,西门昊问。
虽然西门昊一直沒有得到是谁向西门易出卖了明月楼的确切消息,而怀疑的对象总是指向苏染画,宫内与西门显楚暗中交易借对付白依依牵扯住他,宫外则让人去对付明月楼,想要对他措手一击,这是西门昊缠在脑中挥之不去的想法。
但是,西门昊想自己用一颗真心去包容她,忽视掉过往的不快,不怨她不恼她,一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