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哲相信夏风背后一定是有人的,否则凭他一个边关小头领的身份怎能做出现在的这些事?悄悄的偷走契约不说,还能让之前派到边疆查他的人沒有查出任何事?那么他是怎样偷偷潜回京城偷走契约的?想要瞒天过海,凭他一人之力很难办到。
现在看來那个跟宫中有生意往來的董家身份就很可疑了,如果不是夏风掌控的,就一定是跟夏风有关的人。
现在夏风明目张胆的现身,说明他根本不怕暴露出这些问題,董家跟宫中的御事房谈生意大概三年的时间,这三年宫里所需的布匹都是董家所供,也就是牵扯到夏风的这个局已经布置了至少三年,甚至更久。
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又开始不老实?
“王爷,我们在南疆的线报传回消息,戍边将军发现了当年东王遗落在民间的子嗣,近日已经派人护送回京,怕是要快到了。”莫轻寒來向西门哲禀报。
由于线报传递速度快一些,所以要比人更先一步抵达京城,传到西王府。
“东王的子嗣?”西门哲回忆起当年的往事,印象中,西门晟似乎是有个姬妾所出的儿子,但好像在他当年对付西门晟的时候夭折了,所以便从未提及。
“是,消息确实如此,估计给皇上的折子也快传进宫中了。”莫轻寒道,“那个人似乎有作为东王之子的确切证据。”
“这个孩子要是还活着,应该二十岁左右。”西门哲道,“怎么现在才被发现?”
“所有的问題,恐怕得见到他之后才能弄明白。”莫轻寒道,“属下担心的是,如果他真是东王之子怕是会对王爷不利。”
西门哲明白莫轻寒的意思,如果这个人真是西门晟的儿子,那么当年他的死就是有心人而为,想必是见东王情形不妙,做了个偷梁换柱的手段,将他特意救走了。如果他有了这段经历,必然会视西门哲为仇人,将往事铭记于心。那么,他现在突然出现的意义就非同小可。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能将本王怎样?”西门哲不以为然。就算他这么多年隐姓埋名秘密布置了什么,就可以撼动的了他吗?
只是,若要真的将十几年前的事再次挑起,青辕王朝不可避免的又会升起一番波澜。
当年,东王是被他灭掉的,可是后來从西门昊那里得知,东王暴病,其实是死在了他们的父皇手中,这是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外界传言,东王就是死在了他的手里,被他不顾手足之情,斩草除根。他这个杀父仇人是要坐定的。
真的是有人回來讨债了吗?还要再掀起一场亲人之间的相互残杀?
宫廷里向來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西门哲知道。
可是在万安寺修习佛法那么多年,还是看不破红尘俗事。当他一梦惊醒,放下了苏染画的事后,便毫不犹豫的回到京城,回到西王府。
他想去补偿被他遗落了多年的人,去补偿那个从出生就被他当做了棋子丢开的儿子。虽然他不再争帝,但他还是抓牢了一人之下的位子,因为他的经验教训让他明白,只要皇宫是他的家,有他在意的家人,便需要守着自己的一方权势,才能无惧的活下去。
他其实不是一个适于修习佛法的人,修习了那么多年,还是缠绕在红尘之中,并且还爱上了黛晓,再次卷进了一场情事,所累。
“还有,亦辰跟皇子亦祈也跟着那个叫西门无忌的人一起回京,他们正巧碰到了一起。”莫轻寒补充道。
“这两个孩子,想要回來过年吧?”西门哲想起他的儿子,唇角便翘起了,有两年沒有见到亦辰,他一定长高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吧。
黛晓放过蝶舞虽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夏风听了蝶舞的话后,还是沉思了良久。
黛晓肯替蝶舞跟西门哲求情,说明她的心还沒有离开西门哲,她坚信西门哲会答应,而西门哲那边又听从了黛晓的话,放掉了蝶舞,这就说明二人之间存在着信任。
二人之间有信任,便是一条不容易割断的绳子,利用起來,费力不少。
“夏公子,”黛晓在夏风门前敲了敲门。
夏风起身走过去,打开门,不想黛晓会跑來找他。
“黛晓,什么事?”夏风不动声色的问。
黛晓将一个小袋子递给夏风。
夏风一眼便猜到了袋子里的东西,沒有接,神情肃穆,“黛晓,不管你如何看我,我是将你当做朋友的,董风与夏风是一个人两个名字而已,如果不是天意,我也不愿姓夏,而遭你的嫌弃。”
“夏公子。”黛晓愣愣的看着夏风,浓郁的书卷气里夹杂了几分落寞与疼痛。
“我沒有嫌弃你。”黛晓以为夏风是在因是一个叛臣贼子的儿子而痛苦,“你是你,跟你的父亲无关的,否则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你在意我为夏家人的身份,我原本就明白的,所以才会刻意的隐瞒自己的真实名字,只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你解释,可是,太突然了。”夏风道。
是啊,黛晓想,如果夏风一开始不是以董风的身份,而是直接告诉自己他是夏风,那么想必她是不会带着小蝶跟他走的,也许她们此时还在四处流浪,居无定所。
最近几天,自己的冷漠对他太不公平了。自始至终夏风都在善待自己,甚至为了孩子之间的口舌之争,买下了私塾,可是自己仅仅一个身份就疏远了他。
“夏大哥,”黛晓缓缓的抬起眸,看着夏风落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