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祝云东京显身手
艳阳高照,安全道被绑在十字形的木架上。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午时三刻(即12点45分),安道全的人头就会落地。
为何要午时三刻杀人呢?因为古人认为,午时三刻阳气最盛,此时开刀问斩,阴气消散得最快。罪大恶极的犯人,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东京汴梁城的刑场在西北角,离杀人还有一个时辰就围满了人。中国人自古以来就爱看热闹,而最热闹的事莫过于砍头了。假如,那个犯人有一些名气,就更吸引人了。
安道全是从梁山招安来的,虽然名气上比不了宋江、卢俊义、武松等。可他毕竟是位神医,犯的罪又跟皇上有关,给人以无限的联想。民间早有传言,安道全给当今圣上戴了顶天下第一绿的帽子。许多人都觉得,这人一定长得超凡脱俗,才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
看上去很普通,既没有黑旋风勇猛,也没有武松健硕,怎么就能给圣上戴绿帽子呢?
人越聚越多,都往前挤。砍人头的事,不像杀猪,天天都有。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真对不起爹妈给的一双黑眼球。老头儿老太太都赶来了,再不看说不定哪天就入土了。
孕妇也赶来了,看一看肚子里的孩子胆儿就会大一些,摸黑也敢到处钻,难产的几率就会小一些。男孩子们更不用说,一个个争先恐后。偷看生孩子和不敢看砍头的男孩子都不是好样的。前者是不知羞耻,后者是胆小如鼠。
今天的首席刽子手是欤助手是他的哥哥铁臂膊蔡福。这兄弟二人没上梁山前,就是大名府著名的刽子手,上梁山后仍然是“专管行刑”的刽子手。招安后,重操旧业,仍然干起了刽子手的勾当。他们在这种“职业杀手”的生涯中,找到了无穷的乐趣。
本来,今天应该是蔡福是第一行刑手。可是,在梁山的时候,他生了重病,被安道全给治好了,实在下不了手杀恩人,就把这个“美差”让给了弟弟。
蔡庆没有这个负担,在梁山时,他特烦两个人,一个是王英,因为那个熊样的人居然娶了“山花”扈三娘,很是妒嫉;又听说安道全跟扈三娘有一腿子,更是来气。
蔡庆的外号叫一支花,不是他长得像一朵花,而是他喜欢在头上插一支花。尤其是在砍犯人脑袋的时候,必戴一支花。每次砍掉犯人的头,就会拨下自己头上的那支花,插在犯人的脖腔子里。
今天,他特意折了一朵狗尾巴花插在头上。被杀的犯人也只有安道全一个,最后这朵狗尾巴花自然要献给安道全了。
蔡福和蔡庆都很焦急。蔡福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早早有人来救安道全;蔡庆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早一点砍掉安道全的头,好去找心爱的女人潇洒一回。
梁山泊一百单八将,大部分人都得到过安道全的救治,因此,大部人不想他死。宋江、卢俊义、武松等不必说,就连顾大嫂、孙二娘也求安道全治过伤疤。可他们都是被招安的人,眼下都吃着国家的俸禄,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劫法场。因此,他们只能暗暗地帮助扈三娘他们。
郎思也领着他的老娘来到刑场,远远地看着,十分焦急。郎思的老娘跪下来,向着安道全吊起的方向磕头,是这位神医把她从病痛的折磨中解救出来,简直就是再生父母。郎思将老娘扶了起来,自己也跪了下去,向安道全磕了三个头。东张西望,见还没有人救安道全,失望至极,眼里流出了热泪。
行刑官看了一下太阳,感到午时三刻已到,抽出一个写着“斩”字的令牌抛了下来,大叫一声:“时辰已到,行刑!”
四个兵将安道全从木头上解下来,押到了断头台上。安道全看了一眼人群,黑压压的,感到活着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又看了一眼太阳,觉得很刺眼,急忙闭上。瞬间,刀起人头落,眼前永远是黑暗,这一辈子也就结束了。没有希望,也没有痛苦了。
自己就一个人,了无牵挂,走就走了吧。可还有些不甘心,又睁开眼,在人群中寻找,看有没有熟悉的人。那个最想见到的人却没有见到,两个刽子手却是老熟人。蔡福看他一眼,急忙将头扭过去,不忍心再看。蔡庆跟他对视一下,满是兴奋,对他点了点头,两手握着刀已经慢慢举起,那意思一定给自己一个痛快。
安道全跪在断头台上,四个兵撤在一旁,三秒钟过后,人头会像西瓜一样滚下来。蔡庆把鬼头刀举得高高的。
“圣上有令!刀下留人!!”一声长啸,一个白衣少年,骑着一骑白马,风驰电掣般赶来。
行刑官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不对劲儿,若是上面真的不让杀人,也应该说“圣上有旨”,不应该说“圣上有令”。
“拦住他!”行刑官大叫,几个兵冲了过来。
少年不理会兵,而是射出一箭,蔡庆的手腕被射中,鬼头刀掉在地上。那马驮着人,冲到断头台旁,少年将安道全提起,坐在自己前面,双腿一夹,马如龙一般飞出人群。
后面一匹黄马,坐着一黄衣少年,一杆金枪将上来的官兵扫倒。混在人群中的梁山好汉,阻止着官兵向前追赶。很快,两位少年不见了踪影。人群大乱,如浆子锅煮麻——胡搅蛮缠。云游的和尚,趁机偷偷捏出来看热闹的尼姑大腿。
白衣少年是祝云,黄衣少年是扈固本。自古英雄出少年,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干净利落地劫了法场。出了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