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一路流泪软邦昌
宋钦宗赵桓与老爹宋徽宗赵佶有许多不同之处,可在处理国政上面却很相似。就是耳朵根子软,缺少自己的主见,被人牵着走。
朝堂之上,主和派与主战派吵得不可开交。赵桓一会儿听主和派的,一会听主战派的,摇摆不定。
主战派中有个叫姚平仲的,年轻时挺能打仗的,当时恰好在东京。姚平仲给赵桓出主意,夜袭金营,擒住主帅完颜宗望,金人就回退回老巢。赵桓一听大喜,马上拨给姚平仲一批兵马。
姚平仲准备的并不充分,草草出兵,结果被完颜宗望打得大败,损兵折将。姚平仲一看大事不妙,不敢回城,独自跑了。
这下气坏了完颜宗望,本来要跟你赵桓“议和”,你却派人劫寨,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赵桓在宫内,暂时拿他还没办法。倒霉自然是赵构和张邦昌了。
赵构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如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愿杀愿剐随便,宁死也不在“不平等的条约”上签字。
完颜宗望拿赵构没办法,就拿张帮昌开刀。
“张邦昌,是不是临走时出的主意,让姚平仲袭击我大营?”完颜宗望瞪大眼睛问道。
张邦昌未语泪先流,两只眼睛如两个温泉一般往外冒热水。够给大象洗热水澡有点夸张,可给只老鼠洗澡绰绰有余。
“你哭什么?说话!”完颜宗望有点不耐烦。
“我怎么能出这样的馊主意呢?冤枉啊!我是诚心诚意来议和的!!再说了,我跟姚平仲关系并不好,连面都没见过。”张邦昌一边说,一边流泪。
“你跟姚平仲关系不好,你可以给赵桓出主意呀?”完颜宗望冷笑一声。
“这怎么可能呢!?”张邦昌抹了一下眼泪。
“赵桓不信任你,怎么会让你出使呢?”
“大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张邦昌仰天长叹一声,大放悲声,眼泪一对一双地往下掉。完颜宗望跟他的弟弟完颜宗宗弼性格不一样,还是比较有同情心的,被张邦昌哭得有点心软了。
“我倒想听一听我的‘不知其二’。”完颜宗望笑了笑。
“大帅,你听我说。我现在并不招人待见,我是老皇帝的人。”张邦昌抹了一眼泪,他说的倒是实话。
“这么说,新皇帝想借我的手,杀了你?”
“这话,你要我这个当臣子的怎么说呢?”
张邦昌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又哭了起来。
“赵桓这个狗东西!竟然敢偷袭我!我要砸碎他的狗头!”完颜宗望一拍案子。
“我想,我家皇上是不会那么干的。一定是姚平仲这家伙想显摆,想立功,偷偷地干出了袭元帅大营的傻事来。”张邦昌说得十分诚恳。
“算了,这事不提了。我要你在和议书上签字,你签还是不签?”完颜宗望又瞪起了眼珠子。
“我家王爷签,我就签;我家王爷不签,我签了也没有用啊!”张邦昌泪眼汪汪地看着对方。
“你的脑袋是长在自己的脖子上,还是长在别人的脖子上?”
“我的脑袋就像一只桃子。皇上想要,就长在皇家的桃树上,想摘就摘;王爷想要,就长在王爷家的桃树上,想啥时候摘,就啥时候摘;大帅想要,就长在大帅的后花园中,想摘就摘,不想摘就在树上烂着。”
张邦昌说完又哭了,这回连鼻涕都下来了。
“我看你也没喝多少水呀,眼泪怎么好多呢?”完颜宗望真的有点不解。
“我妈说:我爹种我时候,整晚下雨;我妈怀我的时候,整月地下雨;我妈生我的时候倒没下雨,可黄河决口了。因此,我的眼泪就多。”张邦昌一边解释一边流泪。
完颜宗望忍不住笑了,觉得张邦昌这个人倒有点意思。别人见元帅笑了,也都笑了。金人给张邦昌起了绰号叫——流泪使者。
完颜宗望让张邦昌退下,坐在太师椅子上想事,越来越觉得赵构是假的。觉得这小子肯定不是宋徽宗赵佶的亲儿子,他的儿子怎么会这么有“尿性”呢?
忽然想起,完颜黑跟自己说过,赵佶的五子肃王赵枢是个软柿子,怎么捏怎么是。还是把这个假“赵构”放回去,换赵枢来。
完颜宗望这一错误的想法,为大宋留下了半壁江山。北宋灭亡了,南宋却建立起来。后来,完颜宗望肠子都悔青了,可这个世界没有卖后悔药的。
赵构不辱使命,回到了皇宫,受到了赵桓的热情款待。问起张邦昌的表现,赵构说,除了爱哭,还没出大格。
赵桓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按着完颜宗望的要求,跟五弟赵枢谈话。
赵枢一听要他去金营当人质,扑通一声就给赵桓跪下了。
“皇兄,我去不得呀!去了就得掉脑袋!!”赵枢抱住了哥哥的大腿。
“掉脑袋也得给我去!”赵桓一听,特别生气。
“皇兄,我脑袋掉下来事小,事办砸了,我对起烈祖烈宗啊!”
“就按金人要求办就行了!”
赵桓巴不得金人早点退兵,心中也早就答应了金人的请求。因此,给弟弟交了个底。赵枢一听,到金营不用死抗,只要签字就行。这个好办,自己练老爹的瘦金体也有个半仙之体,保证字签得很漂亮,肯定不会让金人笑话字写的丑。
赵枢来到金营,完颜宗望一见大喜。觉得这才是宋徽宗赵佶的儿子,胆子比兔子还小。
那“不平等的条约”,早就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