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这位长者,您让我逃命,为何您却不走呢?”
万劫宗的老头瞥了眼夜无仇,他手起鞭落将身边冲将而来的鹰隼骑士的天灵盖击得粉碎,而后斜睨道:“代马依风,狐死首丘,家国遭变,这大好山河岂能任人践踏?你还年轻,也应该不是玉衡的人吧,没必要为了玉衡的荣辱而抵上性命。你快走吧。”
夜无仇闻言心中震动,这般大义凛然的话着实让他对玉衡国本土势力有了新的认识。如此具有家国情怀的人已是不多见,而照眼下的情形,怕是玉衡国的势力都有这般自觉性吧?这浓郁的文化底蕴的传承,羡煞旁人。
在外界压力的逼迫下,所有人自觉能动地拧成一股绳,不得不说潜藏在精神氛围下让人们在不用言语的默契中达成共识的纽带,贯穿着前后被这文化荫蔽的岁月,更挑起了这个地域民族的脊梁。
“此言差矣!欲解玉衡之围,非搬救兵不可。不然陛下的旨意岂不形同虚设成了毫无道理的空语了么?死战到底只是个壮烈的鲁夫而已,尔等与其在这里表忠心,何不真正为实际着想,钦旨钦遵,施行陛下的命令?”夜无仇历声道。
万劫宗的长老微微一愣,旋即颔首。
如此说着,夜无仇不觉十分汗颜,他这般微言大义一通说下来让他面皮羞臊不堪,因为这些话都是怀有目的的附会而已,尽管颇有道理,可本质如何确是太清楚不过了。
与众抱有为国捐躯之壮志的勇士相比,夜无仇自觉自己如此假公济私的行为堪称卑劣。但没有办法,兄弟们的命运把握在他的手里,信任压在他的肩上,因此这就成了他不得不为之的理由。
夜无仇的话音刚落,各大势力的带队人各自传递眼神,他们并非说看不穿其中的道理,只是由于事出紧急尚未来的及思考,又经历了皇宫之中不知所以的祸乱,事态遽然转变的冲击让所有人的思维出现真空地带,而夜无仇的提醒恰恰符合众多人的心思。
他们也是果敢,既然认同,那便行动,众人迅速围聚一处。
“飞貔营的将军带领人马冲进皇宫了,陛下的旨意具体该如何实施却是问题。”万劫宗长老在众人中明显处于养尊处优的地位,他的话引起所有人认真倾听。
夜无仇对于玉衡国的势力分布不大熟悉,但毕竟道听途说略有耳闻,大致的印象还是形成了,故而对这位万劫宗的长老,也是进展到听闻其凶神恶煞般威名的地步。
此人于万劫宗十位长老中排行第九,因其姓阎,故江湖人送外号“阎老九”。相传他的成名技“地狱十三鞭”是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与他同境界的高手,亦是对他那死气缭绕百鬼啸哭的鞭锋忌惮不已。在他还未加入万劫宗之时,因蒙不白之冤,血洗县衙,雪恨当场,整个衙门数百口丁士皆天灵盖被敲击得粉碎,个个眼珠暴突死相凄惨狰狞地堆在血泊之中。阎老九自那日后,性格阴鸷,邪意凛然,直至被万劫宗招揽,当起九长老。而他那千鬼万魂的鞭法,终是闻名遐迩,在玉衡国颇负盛名。
而这,仅仅是阎老九传奇的开始,他就像法外狂徒,在玉衡国的律法之外肆意妄为却总能化险为夷逃脱惩罚,其中万劫宗的运作必不可少,但阎老九的个人能力却也是他颠扑不破的真理。
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令人印象深刻的阎老九逐渐褪去锋芒,他就像厌倦了的王者般坐镇万劫宗,令所有的野心家对万劫宗都不敢图谋不轨。
“一点线索都没有么?”夜无仇皱眉问道。
其实对于夜无仇的镇定自若,众人都抱有十分的诧异,难道这小子连阎老九的名号都没听说过?还是说他不想活了?
不过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心态,先前不知死活地和八大势力并驾齐驱,而后又与阎老九在这等战火纷飞之际毫无礼数的交谈,试问普通人孰可比拟?
四周的人尽噤若寒蝉,愈发凸显夜无仇的气度的沉凝。
“小子,你可听说过我阎老九的名号么?”正处在焦急中的夜无仇听到这样的话,他抬头一看,只见阎老九的神情正阴郁似压抑怒火。
“阎老九的名号那是响当当。可是世间自由铁律,但凡忤逆者尽灰飞烟灭,我们都是微茫的芥子,何必在意这些呢?”夜无仇明白阎老九的意思,他笑着轻轻拍了拍阎老九的肩膀。
“好一个小辈,倒是有我年轻时候的狂傲。”阎老九原本阴沉到极点的面孔忽然冰释,反而露出欣赏的笑容。
夜无仇俯首笑叹,心中却早已又苦又涩,若是没有弗克洛等人的撑腰,他怎敢这般肆无忌惮?他可是很惜命的。
虽说想是这样想的,但面庞确是高深莫测,夜无仇唬得周围的人都对自己刮目相看,接着又看向半空中依旧酣战的驭兽门执事。
惊涛骇浪般深蓝纹络蜿蜒汇聚,苍穹之下紫夜之上,一个硕大的圆盘凝集而成,蛟龙飞天游走,遨翔逍遥,随后云蒸霞蔚,电闪雷鸣,纹路清晰的落雷散发淡紫色的荧光,接连在圆盘内无与伦比的发作!
雄赫的威势令天地都未之变色,从天际看向紫夜城,就好像悬浮着晶莹剔透奢华精致的宝珠,不停变幻着脉络,最后形成动态的唯美画面。
美丽的东西致命程度较之朴素的成几何倍增长,蛟龙仰天长啸,驭兽门执事双手奉天,笼罩其中的鹰隼骑士顿时惨遭痛击,大片大片的被击落。
“轰!轰!轰!”
驭兽门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