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我从崩溃到习惯,历尽煎熬慢慢寻觅出的道理,因为有些东西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帮得了你,你很想要一个答案,所以只能殚精竭虑。”紫云语气充满忧虑,她接着说道:“如果是流于浅显的表层梦境倒还好说,因为那纯粹是’日有所思’的下半句,可我做着梦的同时清晰地感受到现实的存在,这不同于平日里做梦的同时自己能够清晰地体会到这仅仅是梦,因为那种情况只能算得上是思维的自我逃避,这种逃避将梦境与现实归为一类,存在当即趋于笼统,魂归虚无,万物混沌。”
“我的脑海里仿佛充斥着两个世界,一半是现实,另一半则是我所称谓的梦境。梦境真实的让人害怕,因为它生出无穷无尽的根须,一如人体经脉肌理那般玄奇神妙,完美扎根在我的现实记忆以及正不断摄入共时信息这块沃土,它侵入了我的世界观,它在不断改造的同时自我完善,以至于达成了终要合二为一的迹象。如果能有仪埻明确标记真正的乾坤平衡界限,那么所有的真理便容易参悟得多,我们既然为人,就难免于主观臆断,我还能在这样的现实与梦境的游离中穿插多久,就决定着我彻头彻尾被改变的日期。”
“我终于明白,梦境,便是不属于我的记忆!这段记忆来源于不经任何粉饰的事实!”紫云微微俯首,声音渗透着无尽寒意,她本秀美的眼睛笼罩在被遮挡的黑影中。
“你们可曾感受过,外力强硬地将别人硬塞进你的身体是怎样的悲戚与愤慨?若是这般疯狂的举动取得成效,那么合二为一的是人是鬼?”
紫云的长篇大论无人应和,他们甚至绞尽脑汁也理解不了她的话。
“你都看到了什么?”
紫云嘴唇蠕动良久,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气掺糅着孤寂与落寞,她终究是没有说出话。
夜无仇隐约领会到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之痛,对于这点他颇有心得。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夜无仇拳头握紧,骨节分明的暴露出青筋的颜色。
命运的颠簸中自己等人便是小舢板,筛糠似的任人戏耍,若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守护不好,那么自己的圣骑士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接连不断的冲击让夜无仇深感无奈,与此同时他初涉江湖的心亦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这样,百余人再度于莽莽苍苍的洪荒大地上远践黄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大伙气喘吁吁精疲力尽之时,只见正前方一座的耸入云霄的山峰后,土黄色的光芒似蓄满风的船帆,浓郁的细细觑去竟然有些偏向金色的意味。
关于模棱两可的颜色还有待商榷,夜无仇眺望而去仔细观摩,只见叆叇云霄被金光映射,半遮半掩的沙尘雾岚还真似鸿蒙初始般,显示着山峰那边的不同寻常。
“你们看。”格雷米遥遥的指着。
大家都注意到那边奇异的景色,毕竟在茫然沙尘中行走半天不见丝毫具有生机的活物,强烈的压抑很快便将他们的亢奋磨平,所有人虽然不诉诸口头可内心的恐惧却是在不断滋生。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明知道是海市蜃楼,亦会耽于自我欺骗索性痴迷下去,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注视那边。
“殿下,您看见了吗?那是塔尖。”格雷米语气颇为兴奋,这个杀人如麻的圣殿骑士团的骑士长脸上涌现出惊喜的神色,这是在沼泽中哪怕无穷无尽的僵尸石像鬼亦未曾逼出来的。
夜无仇懂得格雷米的心思,对于铁血将领来说,战死沙场不可怕,那样死也是死得轰轰烈烈令人敬畏,最让人心生恐惧的则是在如潮的寂寞中无声无息地消亡!
听到此话,夜无仇赶忙用视线细细搜寻辨别,就这样几息时间,他果然看到细微朦胧的轮廓在忽隐忽现。
“走!去看看!大家加把劲,若不能拼命跋涉,那么希望就会从我们的身体里随着生机一起溜走!”
沙尘吹刮得让人脸上疼痛,众人卸下盔甲遮挡在面前以求抵挡劲风的吹袭。更具有威胁性的则是倏然变化的沙尘龙卷,这种龙卷乍然出现移动千米距离,便熄火消散。为了应对这种可恶的龙卷,百余人将粗绳缆系于腰间彼此相连,如此才由最初的被吹得七零八落的状况向稳定发展。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行走极为费力,这里的天空喜怒无常,若是不能迅速抵达塔下,说不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夜无仇将由迈恩瑞带出来的盔甲上的护心镜取下,当做盾牌似的挡在面前,而他的时身后则是受风极其微弱的霍灵畅。
此时此刻,饶算以弗克洛、格雷米的通天彻底的本领尚且有些自顾不暇,毕竟他们也是人不是神,经历了无数的波折磨难,铁人亦会困顿!
霍灵畅惨白的脸色虚弱得吓人,她皲裂的嘴唇因极度干渴而毫无血色,痛苦不断吞噬着她的脑海,任她性子如何坚韧,可身体的反抗具有不可忤逆的威严,阵阵眩晕感让她的瞳孔上翻,好几次几近昏阙。
“怎么样。”夜无仇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霍灵畅,痛惜的情绪晕染在胸腔,接而又衍生万端意味。
自纳戒中取出水囊,夜无仇晃了晃,旋即满脸苦涩地扶着霍灵畅。一滴,两滴,清洁的水浸润迅速消失于霍灵畅的嘴唇裂缝间,干枯的样子得到了几分缓和。
“感觉怎么样。”夜无仇抹了把额头,四下望了望,队伍目前的处境用弹尽粮绝来形容不为过。但是夜无仇此时有个心结,那便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