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侯的文宰公孙期只有三十岁出头,出生落魄贵族之家。七岁多父母生病相继离世,父系这边没有直系亲戚,被舅家接去抚养。公孙期的舅家家境也不宽裕,公孙期年纪虽小,去了舅家也得帮着为生计分忧,每天和大表哥负责放牧家中的十几头牛羊。
公孙期的父亲识字,在儿子四、五岁时开始对儿子启蒙。公孙期的父亲对儿子抱有很大期望,病痛中不忘督促儿子课业。父亲的谆谆教导,让公孙期对识字习文有种固执坚持,每天跟着表哥出去放牧牛羊时,总带着父亲留下的羊皮书温习。
西侯在封地经常外出巡视,每次经过公孙期的舅家附近,都看到这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捧着羊皮书骑在牛背上默读,几次以后,西侯将公孙期招到面前提问,公孙期从善如流的回答,让西侯起了爱才之心。那时,世子笙六岁左右,西侯已经发觉自己儿子脑袋榆木。
为了儿子的将来,西侯花费了很多心血培养公孙期,他想帮脑袋不灵光的儿子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封地管家。公孙期二十岁左右,开始帮着西侯管理封地。
公孙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不但对西侯忠心耿耿,对有恩于自己的舅舅也给于厚报,不但将自己所得的财物平分给舅家,还应舅舅的要求,娶了自己的表妹为妻,虽然表妹长相很不出众,让公孙期沦为封地贵族们调侃的对象。
西侯对公孙期的人品很肯定,郑钰铭跟西侯了解封地的能干官吏时,西侯只提名了公孙期。
“大王,总理事拿内库钱财厚赏众人,将大王交予他的钱财挥霍一空。”公孙期跟着西侯节俭惯了,郑钰铭动不动就用几万财物奖赏有功之臣,看得公孙期实在肉疼。
“王庭贵族都跟卿一样气愤吗?”西侯微微一笑。
公孙期一愣,他微皱眉头:“好像没有,王庭上下好似对大王一片感激之声。”
“这里有总理事的一个三年发展计划,你拿去看看吧。”西侯从身侧拿出一本计划书递给公孙期。
“三年国库翻三翻,国民收入翻两番?”郑钰铭列的发展规划条列很细,公孙期边看心头热血边在沸腾,这真是好一副发展前景图。“这能实现吗?”
西侯费尽五十年时光,才将封地由不毛之地发展成百姓勉强能填饱肚子的地方,郑钰铭制定的计划内容虽然带着很强说服力,公孙期还是对计划的预期目标不敢置信。
“陈蒙这人如何?”西侯没有直接回答公孙期的疑问。
“陈蒙给微臣的感觉是滑不溜手,不过很有才,他对总理事很忠心。”公孙期回忆那个有着山羊胡子细眼睛的老头。
“哦,一个滑不溜手的大家族族长,不到三年时间,就对从海外归来的总理事死心塌地了,你说为什么呢?”西侯像以往教导公孙期一样,引导他去思考。
“陈氏家族从总理事身上获利良多。”公孙期在蔚山时,曾听蔚山畜族透露,陈氏家族封地种植的粮食作物都是从南埠引进,所办的厂都是跟郑钰铭合作,今年不但农庄粮食丰收,工厂作坊的利润也很惊人,蔚山畜族私下猜测,陈氏家族的财产最起码翻了一倍有余。
“不但是陈蒙从总理事身上获利良多,整个蔚山地区从上到下都是如此啊。”西侯一口气说完,躺倒在靠枕上喘气。
公孙期连忙用手帮西侯顺顺心口。西侯等自己胸口气顺后,接着说道:“这也是蔚山能如此齐心紧跟总理事出兵讨伐奸妃的缘故。”
公孙期听完低头沉思。“微臣明白了,总理事奖赏丰厚,是为了消除大家对改制的不平,使王庭上下齐心合力,以后重建改制就可以顺利施行。”
赵国国王八年前进行封邑改革时,西侯曾跟公孙期探讨过这个问题,那时西侯是非常反对,因为改革了只对中央王庭有好处,对整体国家实力有好处,而对各地封主的利益,却只有大坏处。如今西侯继承王位,公孙期立场倒了个,清楚看出改革获利前景后,是最支持郑钰铭进行制度改革的大臣。
“公子明和楚大将军是很有本事的人,你以后跟他们多学学吧。”西侯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肯定郑钰铭的公子身份。
“是,大王。”公孙期连忙低头领命,他知道西侯精神已经疲惫,自己应该告辞,可是他心头还是有一个疑问。“大王,那十二只水晶琉璃杯不是内库之物吧?”
那种美轮美奂的精致之物简直不是人间之物,吴国王宫内库如果拥有这样的宝物,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透出,既然不是内库所有,只能是西侯从封地上带来。王庭贵族很自然会有这样推测,公孙期作为西侯的心腹从未听说,所以他心中有种猜测。
“不是内库之物,是公子明从百慕国带来。”西侯呼了口气,他这个将死之人,看到那样晶莹剔透的美物后,心中还不由自主涌起占有之感,可是郑钰铭却毫不在意的将水晶杯献出,借西侯的名义赏赐给群臣,用它们来平息王庭贵族对改革的不满。
“这.公子明实在是轻财之人。”公孙期心中只余佩服。
“轻财足以聚人,律己足以服人,量宽足以得人,身先足以率人。卿跟总理事多学着点。”西侯从身侧拿出一份诏书递给公孙期。“卿去发布吧。”
公孙期接过诏书打开一看,诏书内容是封赏郑钰铭和楚朝辉伯爵爵位的诏书。
“大王,王庭大臣们提议的是侯爵爵位。”公孙期心中奇怪,西侯明显对郑钰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