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癫……”周扬喃喃说道,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我来了,可以放黑狗离开了吧!再怎么说黑狗也是我的恩人,我是不会放任他就这样死去的!”田癫此刻却没有了往日的嬉笑,那副认真的神情甚是少见。
“黑狗也算是我们的恩人!”周扬淡淡开口,“明日做完家宴,我自然放她下山!”
“那既然这样,我们没什么事情留在这里了!”田癫苦笑一声说道,回头冲着方屠夫说道,“兄弟,我就下山了!”
说完,田癫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二爷站了起来,痛苦的闭上眼睛,“兄弟…二哥对不起你,你要杀要剐,随你!”
田癫的脚步再也迈不开,苦笑着回过身去,眼神之中的悲切让二爷也惊了一下:“什么兄弟,什么二哥,我都听不懂了!你们也别在乎这些了,就当做没发生过,大家都不认识,什么恩怨都没有!”
“你这是不原谅我们了?”周扬也站了起来,硬朗男儿热血男子此刻却是双眼含泪,“大哥也对不起你,你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回来吧!”
“这寨子哪里还有我的位置!”田癫仰天大笑,泪水却顺着他的脸庞滑了下来。
“这位兄弟,你这话是说我呢!我西六昌不是那种不讲情义的人!我给你让地方!你还当三当家,我自愿退下去!”西六昌站起来风风火火的说道。
“唉,回不去了!”田癫摇摇头,“血债血偿,恶遍地死了,我从此也没有什么牵挂了!你要说我不恨,不可能!这么多年来我每一次被人误解杀了人,我不止恨恶遍地,我还恨这个寨子!我恨你们两个,为什么不相信我难道我在这个寨里大家就是这样看我的?”
“患难才能见真情!咱们这个难没过去,以后也就别在一块儿待了…”方屠夫叹了口气,也终于是不再过分敌意的对这两人。
“我方大哥说得对!我现在也不恨了!恶遍地死了,我感觉我也解脱了!”田癫颓废地说道,“咱们也不是兄弟了,我也不恨你们了!”
“兄弟,你这么说是逼我们以死谢罪!”周扬走了下来,激动的对着田癫说道,“我这些年过得也痛苦啊!我一想到我冤枉了你,我就闹心啊!我恨不得捅死自己算了!一想到你当时的情景,我的心都碎了啊!”
“兄弟,二哥也不求你原谅了!”二爷走了下来,走到田癫身边,“你就给我个痛快,也权当做一个了结,你蒙上眼睛给我两刀,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你别逼我了!”田癫后退两步,有些崩溃的说道,“你想得到解脱,为什么一定要折磨我!”
“兄弟!”
黑狗吃惊地捂住嘴巴,回头看了一眼黑念方,他也早已经是眼中含泪此刻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只见周扬跪在地上,狠狠地给田癫磕了几个头,田癫闭上眼睛不愿去看。方屠夫咬着嘴唇,那握紧的拳头好像是下一秒就会挥舞出去。
二爷看了一眼周扬,也一起跪了下去,狠狠地磕着头。
两人十分用力,没几下,额头上面就流出了血,一下又一下。
黑狗还从来不知道,原来磕头也能有这么大的声音!
“够了!”田癫吼道。
两个人却还是没有停下来,好似是发了疯一样,不知道是在表达着歉意还是同时也在宣泄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痛苦。
“够了!够了!”田癫冲过去,跪在他们对面,扶住他们。
“兄弟……”
三人抱头痛哭,黑狗只感觉心中苦涩,但愿他们真的可以将自己的心结都解开。
“姐姐,咱们走吧!”黑念方一抹脸上的眼泪,扯了扯黑狗的衣袖。
“嗯!”黑狗点点头,跟着黑念方离开了大厅。
“姐姐,你说明天家宴过后,咱们寨子会有什么变化啊?”黑念方的眉间缠绕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忧愁之色。
“会越变越好!”黑狗故作开心的说道,不过心里也是没底,明天家宴一过还要去找周扬谈论朝廷招安一事。
若是真的招安了,这个寨子只怕也会消失。若是没有被招安,这寨子只怕几年之内一定会受到朝廷的大力抓捕,也不知是什么下场。
跟黑念方分开过后,已是夜晚,黑狗来到厨房,见到周扬安排的人们已经在厨房里开始收拾明天要使用的食材也就放心的回了房间,默默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可是那一道鲶鱼宴却总是在她脑海里想着,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将鲶鱼宴做成铁锅炖鲶鱼的形式也是实属无奈。
总是被人夸奖成大厨,黑狗这心里对下厨也有了点儿追求,不能马马虎虎的做饭,她这心里一想起来鲶鱼宴的事情就好像是有一个疙瘩在那里。
黑狗这样一想立刻起身,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厨房。
坐在板凳上面,黑狗看着已经被唐落帆一竹竿扎死的鲶鱼,面色凝重的叹了口气。
“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之前被黑狗救了的二顺从一边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怎么?打扰你们睡觉了?”黑狗淡淡看了她一眼,收回了烦躁的目光隐藏起了情绪。
“没有没有,不是的!”二顺赶忙说道,因为恐惧声音还颤抖着,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明明年龄要比黑狗还大四岁,二顺却显得更加的畏惧。
黑狗忍不住想起刚刚逃难到京华城的“黑狗”,不也是畏畏缩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