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延恩出征之后,林瑾衡一颗心都悬着,唯有听到边关传来的好消息才能放松一下。
九姑娘看不下去便说道,“明儿我和母亲要去看大姐姐,大姐姐也想你的紧,不如你和我们一块去吧。”这几个月林瑾衡除了上香和进宫就鲜少出门,为了什么,虽没有明说,九姑娘隐约能猜到一些。不过看望重病的姐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想来也无大碍。
林瑾衡收起手中的邸报,抬头望着九姑娘歉疚道,“我也好久没去看大姐姐了。”想问什么终究将话咽了回去,大姑娘怀孕本是喜事,只是这怀相并不稳,随着月份越大,大姑娘身子骨越差。听太医的意思,这一胎十分凶险,生产时怕是有难产的风险,便是侥幸母女均安,母女的健康状态也让人堪忧。
九姑娘见林瑾衡眉宇间的忧愁之色,也被勾起心事,她知道的更多,为了以防万一,大姑娘已经在考虑填房人选,作为一个母亲,她心底总是坚信能保住孩子,自己的安全是其次,若是她熬不过来,为了孩子,势必要替他选一个妥帖的继母。
第二日一起去忠义侯府的除了二太太、九姑娘和林瑾衡,府上十岁以上未出阁的姑娘们都随行,便是四房十一姑娘和十二姑娘、五房十四姑娘、六房十五姑娘。
大姑娘如今怀胎七月,肚子却像五月,看得旁人心焦不已,尤其是她面色憔悴,更是让人心疼。
“最近胃口可好,孩子有没有闹你?”二太太坐在床前,目光柔和的看着大姑娘,眼底带着抹不去的心疼。
大姑娘欢喜道,“早上孩子还踢了我一脚。”大姑娘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太医说,宝宝很好。”对林瑾衡招手道,“我希望这个孩子能像十三妹妹一样自由自在的长大,想学弓马骑射便弓马骑射,想琴棋书画就琴棋书画。”目前已经确定这是个女儿。
林瑾衡见大姑娘笑容灿烂也欢喜道,“要是大姐不嫌弃,日后我给小外甥女做师傅,只要大姐不怪我把她教成一个野姑娘就成。”
大姑娘见她目光诚恳认真,脸上笑意越浓,“只要她快活就好,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可惜她如今才明白,能够肆意张扬的活着,何必为了一个美名,苦苦压抑本性。大姑娘回忆起往事,当年重华长公主稀罕女儿,经常接她过府,也是教她骑马射箭,带她游山玩水,连剑术也问她要不要学。一直到公主去了福建,老太太觉得她性子跳脱,拘着她定性子,她才慢慢稳重下来。现在想来那才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了,无忧无虑,肆意洒脱。
林瑾衡笑着附和,“可不是,管其他做什么。”
九姑娘也是连连保证,“我虽然没衡妹妹学的好,但是也会教外甥女。”大姑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未出世的女儿,九姑娘只想让大姑娘安心。
见母女团聚,林瑾衡说了几句话之后便道,“屋子里太暖和,我都要睡着了,我去外面给大姐姐折几枝花回来。”
九姑娘回头道,“你要是困了,去侧屋睡一会儿。”
林瑾衡笑着摇摇头,“这样晚上我就要睡不着,我还是去走一圈罢了。”
二太太便叮嘱,“外面天冷,把披风穿上。”
十一姑娘、十四姑娘和十五姑娘都笑嘻嘻的说着要和林瑾衡一块出去,十二姑娘慢了半拍的反应过来。
待林瑾衡等姑娘们出了门,大姑娘靠在床上,对九姑娘浅笑道,“妹妹觉得十四妹妹怎么样?”
不等九姑娘回答,二太太悲从中来忍不住泪流满面,二太太心中大恸,“你这是要娘的命啊!妍儿,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你还年轻,就是不能再生,借腹生子,过继都可以。爹娘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舍得我们吗?”
九姑娘也是哭的鼻子红通通,哀求道,“姐姐,我们先养好身子好不好?”
大姑娘替二太太擦泪,微微笑起来,问道,“母亲,如果我掉进了池子里,你会不会拼着两个人一起淹死的危险来救我?”
二太太哑口无言,只能哀哀哭泣。
“我的孩子就在池子里,我现在就要去救她,母亲,也许我们两个都能活着回来是不是?”大姑娘把手放在肚子道。
那万一呢,二太太心如刀绞。
大姑娘笑容清浅,又问,“十四妹妹合适吗?”
二太太哪里不知道大姑娘这是在替自己准备身后事,“我们找御医,我们悬赏最好的大夫,肯定能好起来的,你还这么年轻。”
大姑娘拍拍二太太的手,镇定地安慰,“我不过是想让自己更安心一些。”又撒娇道,“娘,您就让我好好养病吧!”
二太太心中一痛,勉强道,“是个知礼的人!”
闻言大姑娘笑容复杂,喃喃道,“这样就好!”若她真有万一,留下的也不过是个女儿,想来填房总不会苛待,不过总归不放心,于是大姑娘经常以病中寂寞为由请姐妹们过来,就是为了选合适的人,实在不行就从旁枝中选人,总是要对方完全在林家掌握之中才安心。
“若真到了那时候,母亲多照顾她一些,让父亲和大哥也好好提拔十一弟。”他们以诚待人,十四姑娘对她女儿也总该好好的。
二太太只能忍着心痛点头应下,“你别瞎想了,万事有我和你爹在。你只管好好调养身子便是。”
母女说了会儿话,二太太便被老夫人派人请走了,见外头春光正好,九姑娘便提议去外头晒太阳。
大姑娘觉得自己今日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