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古方斋,再去醉欢楼,吃用完膳游湖。”林瑾衡骑在马上喜滋滋的说着自己的安排,满满当当。
林延恩笑,“今天凡事都由妹妹做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迎面有一行人疾驰而来,发现还是熟人。
“你这是怎么了?”见周誉脸色微沉,林延恩也是收了笑。
周誉沉声道,“宋姑娘病情加重!” 宋家姑娘是周誉未过门的妻子,去年定亲,原本今年初夏就该过门的,不想临出嫁的时候,竟是染了怪疾,这婚期也就被拖延至今。
林延恩一顿,道,“若有什么,你传个话过来。”周誉本该在西山大营,这样赶回来,宋姑娘恐怕情况不妙。
周誉点点头,“我先走一步。”
宋姑娘缠绵病榻,林瑾衡也知道,便道,“宋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誉表哥宽心。”
周誉扯了下嘴角,“借衡妹妹吉言了。”拱手之后打马离开。
林延恩和林瑾衡对望一眼,宋姑娘这病,到了如今大家心里多少都有数了。周誉生而母亡,宋姑娘又如此,外面传的可不好听,不过那些流言蜚语又马上被压了下去。
林延恩朝林瑾衡宽慰一笑,“我们先去古方斋。”古方斋是京城有名的洋行,里面经常有各种西洋玩意,林瑾衡淘了不少宝贝回去。
林瑾衡选了一个望远镜,两个八音盒,一套钻石首饰,钻石很稀少,价格也不低,但是主流还是没有把它作为重要饰物,大家还是习惯珠宝玉石,钻石不过是一种稀奇的玩意罢了。
这套钻石首饰包括五款珠钗,三对耳环,一条项链,,一个胸针,一对手镯,还有两枚戒指。
林瑾衡取了一支流云簪,对着阳光,光芒璀璨,忍不住笑起来,自然是不能和现代的相提并论,但是比她在福建见过的已然好了很多。
“姑娘,这簪子真漂亮!好亮啊!”
林瑾衡偏头,就见一名五官端庄秀丽的姑娘俏生生站在那儿,穿着金丝织锦衣,撒花纯面百褶裙,身后站着两个十五六岁大的丫鬟,都含笑看着她。说话的丫鬟目光惊艳的看着林瑾衡手中的流云簪。
林瑾衡微微一笑。
那眼神灵动的丫头脆声问伙计,“你们这里还有这样的首饰吗?”她看出她们姑娘也有兴趣。
伙计笑着道,“这样搭配好的一整套是没了,要过一段时间才有货,不过各种独件儿的首饰还有。”
另一个机灵的伙计已经端了两个大盘子上来,里面都是闪烁着光芒的首饰。
伙计嘴皮子利落道,“这师傅是我们专程从西洋请来的,和咱们自己的师傅合作,做出来的首饰那是整个大历朝头一份,姑娘来的可巧了,今儿是头一天拿出来。”
林瑾衡觉得自己运气更好,最后一套搭配好的首饰被她挑中了。
那位姑娘开口,吴侬软语,应是江南人士,“你们一整套的头面什么时候出,能否给我留下一套?”
伙计自然连声答应了,一整套下来起码百两银子,这样的大生意怎么能不接。
林瑾衡想着钻石首饰如今挺少见,她在福建见过的切割技术远没有这样好,看来中西合璧,非比寻常,便想给重华等长辈和几个交好的姐妹准备一套,便问眼前的伙计,“我能不能自己画样式,你们照着我的图纸打。”
伙计知道林瑾衡的身份,很想接这份生意,不过,“这要看样式如何?”留下三分余地,万一不成,得罪了贵人,他们可承受不了后果,又道,“不如郡主将样式给小店,让我们师傅看一下,再给您回复。”
“那好,等我画好了,送过来。”林瑾衡点头。
伙计眉开眼笑,见林瑾衡爱不释手的把玩面前的首饰,便安静的站在一边随时准备回答这位娇客的提问。
那位姑娘猛地转头,看着林瑾衡,眼神复杂。
主仆三人离林瑾衡不远,也听到了郡主的称呼,京中这个年纪能称一声郡主的只有两个,昌华长公主的女儿莫馨蕊丹阳郡主,另一个就是重华长公主的女儿林瑾衡琅华郡主,尊号跟着长公主一辈的‘华’字走,可见这两个郡主身份上的差别。丹阳郡主守孝,眼前这个应该是琅华郡主了。
林瑾衡似有所感的偏头,对上那位姑娘恬淡自若的眼神。
那姑娘带着温和的笑容,上前行礼,“臣女俞氏拜见琅华郡主。”
林瑾衡示意芷言将人扶起,不是正式场合,这种大礼显得太郑重了。又想俞,想不起来,这姑娘也面生的紧。
“我家姑娘是俞阁老府上的大姑娘。”俞姑娘的丫鬟脆声自报家门,她家姑娘一直随着大老爷外放,才刚回京城。
阁老那真是一个金光闪闪的招牌,内阁是朝廷文官阶级的权力中枢,里面的人相当于以前的丞相,也被人称一声相爷。
京里炙手可热的豪门,林瑾衡多少都听过一耳朵,俞家有这么一位简在帝心的阁老,自然也算的上豪门,何况俞家可不是俞阁老一枝独秀,家族在朝为官者不在少数。俞家这家族史颇为有趣,祖上也是开国功臣,老祖宗是侯爷,不过如今爵位已经没有了,华丽丽的从勋贵世家摇身一变成了书香门第,是清流一派的中流砥柱,纯臣。
多少勋贵人家想成为第二个俞家,只是开国百余年,俞家只有一个。
两人这就算认识了,就着里面的玩意,闲话了几句,林瑾衡发现俞姑娘懂的可真多,一个花瓶一方砚台,各种典故信手拈来,并且似乎是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