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恩在殿外遇到友人,遂落后俞钰晚片刻才进大殿,告别友人跨步进来便见脸色苍白,神情惊惧的俞钰晚。
林延恩快步上前扶住俞钰晚的身子,触到她的手,一片冰凉,手心甚至沁出汗来,眼角瞥到莫馨蕊,眼底的疑色一闪而逝,关切道,“怎么了?”
等林延恩又问了一遍,俞钰晚方似如梦初醒,以手揉着额头遮住眼中的情绪,她怕让林延恩看到其中遮不住的恨意。
她一生求子,最终一生无子,后来虽有怀疑,但是终究没有证据,直到临死前几年才知晓,这一切果然都拜昌华母女俩所赐。
若她这个原配生下儿子,哪怕莫馨蕊最终取她而代之,她再得宠,林家人怎么会不防备她,以莫馨蕊为人岂能甘心将卫国公府的一切拱手让人。
“不知怎的,忽然就头晕!”俞钰晚垂眸低声道,又自嘲,“到底比不得你们体力好,爬了这么会儿山便受不住了。”
林瑾衡被这边动静吸引,从蒲团上起身,走过来正好听到这话,忙道,“寺庙里的了然师傅医术高明,芷言你快去请大师过来。”
“我送你去厢房休息。”林延恩扶着俞钰晚往外走。
林瑾衡忙抬脚跟上,忧心忡忡的看着林延恩和俞钰晚,又纳闷她三哥情绪似乎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林延恩撞到林瑾衡乱瞄的眼神,又见她面带忧色,宽慰道,“妹妹莫急,你三嫂只是累到了。”
林瑾衡犹犹豫豫的点头,俞钰晚脸色真不是很好看。
周颖和莫馨蕊缀在后面,两人心中都不安,方才俞钰晚彷佛看见了什么让她恐惧又厌恶的东西,素来温和优雅的俞钰晚露出这样的表情,让两人大吃一惊,至今都没回过神来。
到了厢房正好遇上了然师傅,俞钰晚这是心病,了然最终只是慈悲的看着俞钰晚说她只是累到,并无大碍,声音柔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俞钰晚笑着对林延恩说道,“你看,我说了没事,何必这样兴师动众,劳烦大师跑一趟。”
林延恩只是淡淡一笑,也不说什么,亲自送了然大师出门。
林瑾衡坐在俞钰晚床头,关心地道,“三嫂真的不难受了?”
“大师不也说了我没事,”俞钰晚拍了拍林瑾衡的手。
林瑾衡仔细观察俞钰晚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声音也有力,一颗心才堪堪放下,想起方才的情形,抿嘴笑,“三嫂可把三哥吓坏了!”
俞钰晚心中一顿,方才她实在露出大多情绪了,林延恩怕是有所察觉,被中的手无意识握成拳。
“三嫂,三嫂?”林瑾衡见俞钰晚出神的模样,连着唤了两声,心中暗道,今天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不对劲。
“就你眼尖什么都看到了。”俞钰晚回过神来,笑嗔。
林瑾衡嘻笑了两声,又道,“等三嫂休息会,我们就回府吧,这里到底没家里舒服。”
俞钰晚见林瑾衡眼底的忧色,心中微暖,笑着道,“我已无碍,好不容易到了山顶,立刻回府岂不可惜,何况妹妹不是应了父亲母亲要画一幅香山嬉戏图。”
林瑾衡摇头,道,“我过几日再来也没什么,且爬这点山对我来说小意思,一点儿也不累。”笑的俏皮又得意。
周颖觑着气氛回暖,打趣林瑾衡,“是啊,是啊,你就是一天上下三趟,连气都不带喘的。”
林瑾衡笑容可掬,煞有介事的谦虚道,“缪赞!谬赞!”
“你还当真了,”周颖笑不自禁,作势要去拧林瑾衡白嫩嫩的脸,边说着,“我瞧瞧这脸皮有多厚。”
林瑾衡忙站起身来躲,笑个不停。
待林延恩送走了然大师,进屋便见林瑾衡和周颖闹做一团,俞钰晚含笑靠坐着床上看着二人。
林瑾衡见了林延恩,连忙跑到他身后,攥着他的袖子,嚷嚷,“三哥救我,表姐以大欺小。”
“那阿颖就给我个面子,等我不在时再欺负衡儿!”
闻言,林瑾衡惨叫了一声,愤愤然看着林延恩,“我肯定是捡来的,哥哥不疼我。”
周颖朗笑一声,又做凶恶状看着林瑾衡,“到时候看谁救你。”
“哼,”林瑾衡很是傲娇的一扬下巴,“十哥和小哥会救我,”又斜睨一眼林延恩,叹着气道,“我还是有人疼的!”
林延恩哑然失笑,妹妹这小模样实在讨人欢喜,不知将来便宜了谁,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姚以安的面孔,若是他,肯定会善待林瑾衡,因为林瑾衡的身份,因为林瑾衡是他的妻,但是真心有几分,怕是连他自己都说不准。
林延恩总是希望林瑾衡妹嫁的人既能为她遮风挡雨,又能与她琴瑟和鸣,只是世事难两全!无价宝易求,有情郎难寻,才干卓越的有情郎更难寻。
所幸妹妹还小,可以慢慢来。再不济,就不信凭他们兄弟几个还不能为林瑾衡铺出一条锦绣之路。
林瑾衡玩闹了会,觉得她和周颖、莫馨蕊、九姑娘待在这里实在有煞风景,其他人各自分散去玩,并不在场。
于是善解人意道,“我要去找十哥他们,三嫂就交给哥哥了。”她忽然觉得林延恩比府里的江太医还有用,丈夫的体贴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效。
周颖三人也是会看脸色的,立刻附和出声。
林延恩也不留四人,吩咐下人仔细看顾,又与她们约好下山的时间。
俞钰晚看着合上的门,轻笑道,“妹妹真有趣!”
林延恩走到床边坐在俞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