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要人心里不甚自在,秦影垂眸问道:“为何把它留给我?”
平理说:“你为何收下,我就为何留给你,其实你若不还给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回去拿了这香囊。”
姑娘长眉轻蹙,满眼的委屈:“是说,我成了轻浮之人?”
平理反问:“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瞎想啊!”
秦影将锦盒往平理怀里一塞:“如今物归原主,多谢费心。”
平理微微恼了:“这又怎么了?你把它塞在我的书本下,不就是想提醒我你拿了吗?不然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秦影瞪着他:“我做什么要提醒你,我要提醒你什么?”
平理像是不耐烦了:“那就是要和我彻底绝交,叫我死了这条心?”
“你……”秦影被气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立时唤来自己的婢女,不顾马车可能受损,就要回家去。
家仆们不知这二位又怎么了,但所幸没再当街争执,可自家姑娘双眼通红,几乎要哭了似的,难免觉得又被祝家四哥儿欺负,一时都不待见平理,急匆匆地护送自家小姐回府去。
“女人可真麻烦,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平理拿着手里的盒子要往地上摔,可想了想,到底没忍心。
大过节的,街上人来人往,郎才女貌的贵公子和千金小姐当街说话,十分惹眼。
纵然家仆们围了一圈不让路人随意靠近,总能看得见他们在做什么,有眼尖的认出二人的身份,想起前阵子才大吵一架闹得沸沸扬扬,这一转身,便又有热闹可传。
平理还要赶回城外,今日是借口随行照顾家眷,才得到父亲允许为他告假,可正儿八经来看赛龙舟,反不如从前偷跑出来看得高兴,而他这一来一回,再到岸边,已经赛完了。
“儿子,你跑哪里去了?”三夫人见了儿子,总算松口气,“你看,最热闹的都过去了,你不是最爱看赛龙舟?”
平理意兴阑珊,淡淡地问:“是回府,还是去别处逛逛?”
老太太说:“怪热的,没心思逛,这就回去吧,过几日人少了,咱们再出来逛。”
如此一家人返回城里,快到家时,扶意带着姑娘们随尧年一同往韵之家去做客,平理则护送祖母等人回公爵府,韵之招呼他一会儿也去,平理说没意思,懒得去。
看着哥哥闷闷不乐,慧之也无心玩耍,到了二姐姐家中,趁长公主和二姐姐不在时,她悄悄来了三嫂嫂身边。
扶意心疼地问:“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哪儿不舒服?”
慧之软绵绵地说:“嫂嫂,我担心我哥,他若是还对秦姐姐有意,要怎么说服我娘才好?”
扶意笑道:“三婶婶有她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咱们不能强求,可三婶婶是可以为了儿女妥协的人,为了你们她什么不答应?所以这事儿,全在平理自己身上,他能不能和你秦姐姐两情相悦,才是最关键的。”
慧之又说了哥哥昨夜的那些话,他连将来婆媳关系都考虑到,要说早就不在乎,谁信呢?
这个时辰,祝镕在枢密院交接了一些事,再到各部各处问候前辈同僚,转了一大圈才出宫。
因感腹中饥饿,想着赶回家用饭,早有家人传话来说,二小姐府里请他去,安国长公主和少夫人已经到了,另还请了慕公子。
祝镕打听了开疆在何处,径自找来要与他同往,巧的是,也遇见了正准备回家的闵延仕。
“一早出门就说好了,要我早些回去,想来是要在家中宴客。”闵延仕一脸春风和暖的笑容,如今家对于他而言,是人生最重要的所在。
别人或许不知,祝镕和开疆最清楚不过,曾经下了学不愿回家的人,提起“家”字,任何光芒傲气都会散尽。
虽然嫌弃闵延仕夫纲不振,开疆也算有自知之明,拍了拍祝镕的肩膀说:“我们兄弟三个,就你还算有点出息,毕竟扶意不如韵之和尧年那般霸道。”
祝镕笑而不语,感慨扶意深藏不露,她那些磨人的脾气,也就自己知道了
闵延仕想起一事,说道:“我刚从那边过来,怎么又有人在说,平理和太尉府的小孙女当街吵架?”
“这是前几天的事吧?”祝镕道。
“听着是今天的事,就刚才。”闵延仕说,“要不,是我听错了?”
然而闵延仕没听错,待祝镕和开疆随他回到家中,扶意和韵之她们,也都听到了传言,正打发下人回家问。
自然,这谣言一起,三夫人立马急红眼,要冲去太尉府讲理,好让他们家姑娘离自家儿子远些。
平理那会儿在园子里练功,满身大汗地回来时,就见几个丫鬟婆子拦着他娘,内院的李嫂也赶来了。
“出了什么事?”
“儿子,你又和秦家那丫头吵架了,我说你跑哪儿去了,你找她去了吗?”
平理眉头紧蹙:“谁说的,什么吵架?”
三夫人急道:“都传到家里来了,说你们两个在街上争执,说你把太尉府的马车都撞坏了。”
平理听得更糊涂:“撞什么,撞坏马车?”
李嫂挽过三夫人说:“老太太请您过去呢,夫人您别急,先听老太太怎么说。”
三夫人浮躁不已:“老太太要和我说什么,和我说不上……”
李嫂嫂好生劝:“您去了一准知道。”
看着母亲被拉走,平理还觉得糊涂,转身见韵之府里派人来打听,他顿时就恼火:“她瞎打听什么,唯恐天下不乱,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