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芜对徐晃的不满,那满腔的怒火,也随着心境的暗淡逐渐压缩。看向徐晃的眼神不复昔日的仰慕,讥讽道:
“师兄怎么不作此恶人?”
樊芜忽然开口,冒出一句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房间内的声音突然的消失,空气静的仿佛要将人窒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樊芜身上,只是隔着帷帽,没人看得到樊芜的脸色。
徐晃苦笑,“我毕竟是徐家之人,若非如此,也不会拐弯抹角的安排你来了。”
樊芜明白了,这个恶事,这个恶人,徐晃因为身为徐家之人的缘故,他做不了。
只有樊芜背景单纯,入门不久,为此事做决定不会引发一系列的后果。
明白此事,樊芜心有怒火却消了大半。
樊芜无声的冷呵,声音冷冽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越俎代庖了。”
说完,樊芜站了起来,环视一周,看到所有聚集到自己身上各异的目光,
“陈家受祖誓掣肘的人都叫到一起吧。”
陈家主的一位叔父有些不安的抓着自己颌下山羊胡的尾巴迟疑道,“峰主,人数有点多,咱们这里盛不下。”
樊芜扭头看向此人,淡漠道,“那就到安排到能放下的地方。”
“是。”老者赶紧起身行礼应是。
陈木康与陈木安对视一眼,都的看到对方眼中的希望。
陈家主他们不知为何樊芜突然变得如此冷漠无情,但是他听出来樊芜这语气是要解决陈家祖誓之事的!
哪里敢怠慢樊芜,赶紧的请樊芜稍待,立即派人在家族的演武场安排布置座椅,按照樊芜所说将人聚集到一起。
被囚禁的陈木德也在这里,只是他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没有等来问剑山的人,或许有些遗憾,但他看到樊芜愿意为双惜解除祖誓带离桑集,作为陈家人的一份子,他对樊芜也是抱有期待的。
因为,他联系问剑山的目的也是为了陈家。
至于那些得过且过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他们没有得罪过玄云宗,平日里只是过自己的小日子。如今因为双惜那个丫头,玄云宗要处理祖誓这枷锁了,简直是天降好处,不劳而获的本质让这些人只顾着欣喜。
只有陈家主忙碌着安排人布置,陈木康无意间扫了一眼有点怯怯的倚靠在腿边的双惜,脑子转了一圈。
“峰主,”陈木康施了一礼,“您带走双惜是要收她为徒吗?”
“怎么?你要教我怎么做?”听到陈家主的话,樊芜的火立即就对着陈木康去了。
“并非,只是忽然想到若是您要收双惜为徒,现在就可以布置成收徒仪式的场地,也省的您回去以后再费神。”陈木康没有被樊芜的语气吓到,淡定的说完。
樊芜想了想,“不必,回了宗门我自会安排双惜的事。”
“是。”陈木康退下继续去安排,索性樊芜并不需要多么复杂的布置。
短短半个时辰便布置妥当了,连人都到齐了。
演武场上,看台处,最好的位置。
樊芜随着侍者走过,毫不客气的坐下。
周围在自己的位置上站着等候的陈家人在樊芜坐后才做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位是玄云宗石峰的代峰主,樊芜樊仙子。我陈家先辈曾因一时贪念做了贻害后人之事,导致我陈家子弟就算有天赋也无法出镇拜师追求仙道,幸得樊仙子垂怜,今日便会根据我陈家子弟的秉性酌情解除祖誓约束......”
陈木康主动的介绍樊芜,介绍之后就开始讲述自己先祖的错,进而讲述樊芜与玄云宗的仁德,甚至还为樊芜可能会舍弃某些看不顺眼的陈氏子弟安排好了理由。
这一套话说下来既让人期待又有些忐忑,反倒是没有什么人质疑,毕竟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玄云宗既然要解除祖誓,那就是要用到陈家了,自然亲近陈家的人会得到优待;至于有二心的人......谁会放过背叛者呢?
众人都想到这一点,眼神不约而同的望向陈家的二爷陈木德。
就连樊芜等人都不例外,毕竟陈木德反对玄云宗的言论和行为无人不知。
当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到陈木德身上时,看到了陈木德的沉默。所有人将呼吸放缓,等待着陈木德的辩解,等待着樊芜的判决。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陈家到底何去何从,就会在这一刻开始决定了。
陈木德坐在椅内,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上,沉凝不语,空气似乎凝固了。忽的,陈木德嘿笑一声,抬起微低的头颅,目光平静的环视一周。
他看了看目光平静的大哥,眼神复杂的三弟,忐忑不安的长老们,茫然无知的年轻子弟,还有......懵懵懂懂站在灵狼明玉身边抱着明玉大腿不安的小女孩。
最后,他看向一脸冷漠的樊芜,心不在焉却仿佛看尽所有人的徐晃,完全无所谓的吕沂风。
陈木德脸上露出苍白的笑意,笑意逐渐扩散,“哈哈......哈哈哈哈......”
“也罢,我的错,陈家的罪便由我了结吧。”说着,陈木德双手按住椅子两侧的扶手,用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大踏步的走向中央。
樊芜身边是陈木康之前派来保护樊芜的桑集唯一的那一队修炼者,还是修士与法士混着才凑够了十二人。此时,这十二人唰的抽出刀剑,护卫住樊芜。
樊芜倒是很有闲心的看了一眼,这来自自家宗门炼器堂出的这一批刀剑的品质。
随后,樊芜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