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在汝阳城和朋友聊天之后有些感慨老朋友收了个好徒弟,不比较不知道,再看看自己的徒弟,一无是处,活不想干,道法不修,每日练着木剑读着书,还能自得其乐。
老道也想过是自己疏于管教的原因,但说到底还是那个年轻人不知上进。
老道其实知道读书人的弟子就是国子监监生李仕鱼,但读书人否认,他也懒得拆穿。
老道事了后准备上飒露山看一看,但在风铃山小镇事乱如麻,他也没有多少必须去看看师弟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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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皇子搬入宫中的那天李仕鱼想去混个脸熟,但总觉得时机并不成熟。
直皇子入玄空山这件事李仕鱼并未出力,事后他去小屋请教过先生,先生说“极好。”
李仕鱼也觉得极好,直皇子搬入皇宫的那天晚上李仕鱼和先生在小屋做了一个推演,师生两人推演的初始条件相同,都是入学正名。
忙了一夜的师生两人推演的结果却相差甚远,先生的结果是束水郡的白马书院,李仕鱼的结果是开阳郡的穹庐书院。
先生认为白马书院入仕学子甚多,直皇子为了以后登位绝对会选择这个不小的助力。
李仕鱼则认为认为南方的穹庐书院多出儒林大贤,直皇子既然想正名,儒林大贤的助力不可不顾,太平盛世的口诛笔伐要比当官的奏疏管用得多。
最后的结果出来之后师生两人可谓大跌眼镜,先生感叹自己耳朵聋了,年迈的他对外面世界知之甚少。
李仕鱼则想着他怎么将玄空山给忘了,其实李仕鱼忘记的不是那座这几年来不怎么折腾的大山,而是忘了两教之争。
没有文气的两大书院很大,也有很多读书人,但也仅仅是读书人而已。
曾经有个读书人给了天下读书人一个理想,也顺便折断了他们的脊梁,儒家的浩然正气消散在了天地之间,从此儒家与皇家不再是兴亡与共,而是互不相干。
李仕鱼以前也想过,但他觉得这件事太冒险了,皇家要的是万无一失,绝对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事实证明李仕鱼可以正确认识到沁帝的铁腕无情,但他还是低估了沁帝的决心,皇帝就是要直皇子的命运与两教之争产生难舍难分的瓜葛。
李仕鱼的先生在知道直皇子上了玄空山之后只说了句“疯子”,再无它言。
李仕鱼也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李仕鱼知道皇帝有个私生子的时候,他一番细小的推演之后知道皇帝想让私生子继承大统当上皇帝,至于皇帝和那个女子的爱恨情仇,李仕鱼并不知道太多,但他知道沁帝的心思就够了。
知道皇帝心思的李仕鱼果断出手,初露峥嵘的太子殿下死在了凉王治下的天心湖。
事后皇帝什么也没有追究,大事小事出殡衣冠冢一应大事操办完之后,皇帝才让他知道私生子的事。
诗家对诗的评价有句话叫做不着一字,尽得fēng_liú,李仕鱼对于自己出师的第一局棋很自豪。
先生也说比较满意,不留痕迹,才是阴谋。
坐镇汝阳城中枢的户部尚书王灿真是什么都想去争一争,他现在正在慢慢地接近大沁的谍报机构。
对于他的要求,皇帝没有拒绝,特别和蔼地让他们一老一下多多合作。
王灿之下户部主事有些大户人家的税收收不上来的时候,他会请李仕鱼派人去帮忙查一查,某个县瞒报人口田亩的时候他也会请李仕鱼派人去帮忙查探,一来二去一阴一阳的两人公务经常合作,也算点头之交。
几个月前李仕鱼曾给远在玄空山的直皇子送去过一封书信,曾经的世家子,如今的读书人说不紧张是假的,说太紧张也是假的,他更多的是期待。
十月,玄空山有书信递来,两封书信一封递到了御案,一封则交到了李仕鱼手上。
见了书信后李仕鱼笑道:“一个老和尚带着个小和尚,身后还跟着个假道士,不好对付,好对付也轮不到我。听说他们两人在玄空山还是朋友哩,说杀就杀,帝王心术不过都是阴狠刻薄罢了,这些我李仕鱼都管不着,我能做的只是在国子监好好读书,跟随先生好好学棋,以后做好鹰犬,皇帝让咬哪就咬哪,让要谁就咬谁。”
对于皇帝案前那封书信,李仕鱼想着跟直皇子给他这封书信应该是大同小异,那里面应该多了两三句问候,更多的则是家长里短,给他的则多是命令之语。
李仕鱼默念着书信内容,轻笑道:“比我想象的学得要快。”
有的只是祖荫,没有功名的国子监监生李仕鱼不出意外地被请到了拙政宫,掌管钱粮的王尚书早已在堂上。
沁帝见李仕鱼来了后,大晚上他也并不觉得疲惫,笑道:“朕当了大半辈子的皇帝,杀儿子不眨一下眼睛,因为他该死,也因为我要杀,但既然坐了这狗屁的九五之位,护短也不需要讲什么道理,你两人是合作也好,单干也罢,总之我要这个叫柳易的年轻人的头颅。”
沁帝揉着眉心说道:“要不王尚书就别管了,你李仕鱼亲自布局,让王音带人去杀,将功补过,至于那个老道就让他在风铃山耗着,还剩一个和尚,也是个没什么佛性的和尚,就算是玄空山的和尚,又有什么杀不得,能杀死最好,杀不死,麻烦也不大,就是三人会来到朕面前一本正经地叨叨。”
李仕鱼抱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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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次郡,出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