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找你回去睡觉。”
不过,此言一出,刘然身子略微一震,那搂着他的手臂徒然收紧,“傻丫头”
喉间梗了梗,大手紧了又紧,叹口气,他索性将她抱了过来,坐到自己腿上,将脑袋扣在她的肩膀上,缓缓地继续说。
“石头是我在xx侦察连亲自挑选的兵,在一长排的士兵里,他就那么盯着我的黑色贝雷帽,看着我带着的特战队的臂章,那眼睛里的渴望感动了我,所以,只用了一眼,我就选上了他。”
“嗯。”
轻轻答着她,白多多没有插嘴,她感受得到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或者说是在呜咽,而这个男人无论什么事儿都往心里装,他太需要倾诉了,所以,她决定做一只垃圾桶。
可是,她竖着耳朵半天,却再没有听到他的下一句。
他没有再说,她便没有再问,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此时此刻,山坡上寂静无声。
可是,如果仔细聆听,还能听到那军号的嘹亮声,军靴的踩踏声,还有那嬉笑怒骂时那一句句部队里老爷们儿常用的粗糙话语。
山坡上的风大,过了良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听着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唱着悲伤的哀歌。
对生命,对情义,对偶然,对意外,都在深深地思索!
夜深了,山坡上吹过来的风有些猛了,吹得她双眼有些刺痛似的,睁不开眼睛,紧紧地回抱住全身硬绷的男人,将自己的脑袋埋入他的怀里。
出了军区,在回公寓的路上,一直是白多多开的车,而刘首长享受着首长该有的特权,微阖着眼靠在椅背上。
他和她,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有些沉重。
一到家,刘然脱下军帽,一边解着军装外套的钮扣,一边转过来头问她,“吃东西没有?”
回来就睡觉了,她还真没吃东西,于是摇了摇头,目光切切地回视着他。
“你也没吃吧?”
“嗯。”
肚子适时的咕噜了一声儿,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一把抱起她放到沙发上坐好,刘然声音淡淡地,“你也累了,你休息一会……”
说完,转过身就想往厨房去。
“阿然”不等他走开,白多多干脆地拽住他的胳膊,“让我来吧,我照顾你。”
她第一次吃到刘然做的食物,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所以她知道这个男人竟是会下厨的。老实说,她当时那诧异的感觉,甚至比别人告诉她中了500万大奖更难以置信。
怎么也无法将他的人生经历和厨房联系起来,君子远疱厨,不都是这些大男人最为推崇的么?
而刘然,是大男人中的大男人,身上有着许多传统大男人的通病,怎么他还会做饭?
望着这个固执的小丫头,刘然有些无奈了。
原本是不舍得她辛苦的想表现一下,他这个小女朋友,是个不喜欢疱厨的女子,可是她这会儿拧上了,依她那个性格,认定的事又怎么能说服呢?
实在拿她没法,偏又治不了她,除了依她还能如何?
顺势坐在沙发上,睨着她轻声说,“素面吧。”
呃……
面,尤其是素面,是白多多最不喜欢吃的。
但是,今儿她没有拒绝,这种时候吃素面好,嘴里答应着,她换了衣服系上围裙就进了厨房。
一碗素面,加几根儿青菜,实在用不了多长时间,更不需要什么技术,可是在做的时候,白多多竟在无意中想起了前几天她问刘然,如果她和他的原则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会怎么选?他毫不犹豫地说,首先我是个军人,我有军人的底线。
亲赴前线的确没有违背底线,但……她真的没想到他会为了她做到至此,有种何德何能的愧疚。
刘然是爱吃肉的男人,这点儿无庸置疑,而每每他要吃素面的时候,似乎都是心情比较沉重。
她能够感受到,他心里有多难受,恐怕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
很快,她就将煮熟的面条打捞了起来,放在碗里热气腾腾地就端上了餐桌。
诺大的餐桌,精致华贵,可是却只放着两碗素面,两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素面,看上去特别的不协调。
“吃吧。”
“嗯。”
今儿的气氛有些沉闷,可是……
即便白多多再有心,在她一口一口地吃着这碗素面时,那味道确实还是入不得口。
最终,简单地扒拉了几口,她放下碗看他。
眉头一蹙,看着她挑来挑去吃了老半天吃得还剩下大半碗的面条,刘然沉了嗓子。
“吃饱了?”
“嗯,饱了,好饱。”看着他的脸,白多多点了点头,在他严厉的目光注视下,又勉强地摇了摇头,然后再次拿着筷子又接着吃了起来,那脸却憋得比苦瓜还苦。
一把抽过她的碗,刘然两个碗一叠就往厨房走,“不喜欢吃,干嘛要勉强自己?”
对着他的背影,白多多冲口而出,“因为我要跟你同甘共苦。”
脚步一顿,还拿着碗的刘然猛然一转头,那深邃的眼神就直视了过来。
相顾而视,静默了几秒。
白多多脸红透了,觉得说这话太不合时宜,太肉麻了,太不要脸了,随即又形象挽救式的勾了勾唇:“我们不是战友么?同甘共苦应该的。”
话刚说完,男人便旋风般刮了过来,放下碗一把搂住她的腰,搂得密不透风的贴住自己,平日声线里那股子冷冽半丝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