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倾城怔在原地,容色痴凝,眼中含泪,不禁呢喃,“到底,我还是没能躲开你。这迟,到底谁是谁的命中注定?”
不远处,刘福海笑得尖锐,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扬了扬手中的拂尘,急急忙忙朝栖凤宫方向奔去。
每每歌舞姬们献舞完毕,总会有人飞奔向栖凤宫。此刻,兰姬正与苏流云十指纤纤下着黑白棋。苏流云的视线不时的飘向门口,一盘棋也下得全无章法。兰姬则不然,心底虽也是百转轮回,面上却不露声色,惯有的云淡风轻。
“娘娘?!”刘福海边跑边喊着进门。扑通跪在苏流云与兰姬跟前,一抹额头的细汗,眼底有种幸灾乐祸的神色,“皇上点了!”
“什么?”苏流云骤然起身,因为袖口带动棋盘,将整个棋盘掀落在地,棋子稀里哗啦在地上滚动。
兰姬眉色一扬,“皇上素日里也惯看,可是都不曾点过,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刘福海咽了咽口水,“今日也算是怪异,独一人献舞,跳的那个媚,竟教皇上看直了眼。当时那舞姬还唱了一首歌,奴才愚钝,不知何意,但皇上的面色当时就变了,想必颇得皇上心意呢!”
“唱歌?”兰姬一顿,转头向苏流云道,“臣妾记得,皇上唯一一次被歌声舞姿震住的,便是云嫔在世时的那次。”
“不错,当时云国英王也在,皇上为此还发了雷霆之怒。”说到那次,苏流云便恨花未眠恨得牙根痒痒。只恨花未眠自以为是,却给了若倾城咸鱼翻身的机会。
“此女姓甚名谁?”兰姬眼底生冷。
回忆了一下,刘福海这才想起,“好像叫独孤……独孤辰夕。”
“听这名字便知此人是个妖孽祸害。”苏流云啐了一口。
兰姬眸色一转,“看样子,不久之后又要有人与臣妾平起平坐了。臣妾也不计这些,只是看皇上今晚的表现,来日这舞姬的风头,怕是连皇后娘娘都要盖过去了。”
苏流云面色一沉,“是吗?”
“娘娘难道忘了,若倾城是怎样一步步登上云嫔之位的吗?如果不是因为臣妾之事,如今的云嫔能否坐上妃位也尚未可知啊!”
“妃位?本宫倒要看看,是怎样的狐媚胚子,竟敢在御前引*诱皇上。她一介贱奴,怎能与你等平起平坐,皇上真若点了这样的贱人,岂非要打本宫的脸吗?”苏流云被兰姬一挑拨,登时怒火中烧。
眼底掠过凌厉的光,兰姬继续道,“娘娘此言极是,只是皇上决定的事,其实你我可以更改的。”忽然冲刘福海道,“皇上可曾下旨?”
刘福海弓背哈腰,“回娘娘的话,这倒没有。皇上只是随口说了什么,隔得远,奴才没听清。但大致意思是**不离十了!”
这倒给苏流云一个暗示,“既然皇上还未下旨,那她就什么也不是。本宫身为一宫之主,母仪天下,自然要为皇上清一清后宫的舌头。总不能教那些卧秽语脏了皇上的耳朵,反倒连累了本宫的名声。”
兰姬浅浅施礼,“娘娘教训得极是。”眸色凛冽如霜。
挺直身子,苏流云看了身旁的锦月一眼,“带上些东西,随本宫去一趟梨园。”
锦月会意的施礼,“奴婢明白。”
一行数人,凤辇缓缓停在梨园门口。
管事的嬷嬷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虽说贤妃花未眠常来,但这皇后娘娘倒是一次也没有来过。同行的,还有颇受皇宠的兰妃,管事嬷嬷自然心惊胆战。心里头直犯嘀咕,今儿晚上是怎么了?献舞之际险些丧命,如今又来了这两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看这独孤辰夕八成是个克星,当真要祸害死整个梨园不可。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管事嬷嬷还是战战兢兢的跪身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兰妃娘娘。恭祝娘娘们千岁千岁千千岁。”
“可有一个叫独孤辰夕的?”锦月居高临下的瞥着跟前跪着的老妪。
“有有有,正在房里歇着呢!”管事嬷嬷惊出一身的汗,她们果真是为独孤辰夕来的。
杜仲上前一步,低声呵斥,“不长眼的东西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人叫出来,难道要皇后娘娘等着吗?”
吓得管事嬷嬷连滚带爬的就跑进屋里去了,不多时,若倾城硬着头皮缓缓走出来。
只一眼,兰姬与苏流云都有种打心底发寒的触觉。
这绝世无双的容颜可不是妖孽吗?倾天下红颜,都不及她的七分之色。苏流云心底暗了一下,莫怪皇帝要点她,当真国色天香,惊若天人。
兰姬眼底漾开一丝嫉恨,她这才明白,原来女人可以生得这么美,美得令世间女子都会嫉妒。只是这样的眼睛,这样冰冷熟悉的眼神,像极了曾经的某个人。心底颤了一下,兰姬只觉有股冷气从脖颈间笔直窜入心脉。
这是……怎么回事?
旧人相见,却不相识,若倾城寒彻骨髓。眼前的两个人哪个不是与她有深仇大恨,哪个不想将她挫骨扬灰?
不动声色的跪下,若倾城面色温婉,“奴婢独孤辰夕给两位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你就是独孤辰夕?”苏流云眯起锐利的眸子。
“是。”
“来人!”苏流云一声怒喝,两个太监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按住若倾城的肩膀,这形势怕是要动手了。
若倾城一怔,“皇后娘娘,您要做什么?奴婢所犯何罪,娘娘要如此对待奴婢?”
苏流云冷然,“所犯何罪?独孤辰夕,你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