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回头,谁也不敢回头,谁也不能回头。

元策,要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

倾城,为了你,朕一定保住性命。说好了,不许回头,朕一定不再让离别成为诀别。

一个为爱奋力搏杀,一个为爱独守孤城。前生,到底谁欠了谁,许下三世之诺。今世,到底谁牵了谁的手,说好了执手白头。

城外的厮杀声愈发凄厉,城门的巨木门闩已经被撞得摇摇欲坠。终于,一声砰然的巨响,城门被撞开,大批军士涌了进来。凌厉的刀锋不断砍杀,像极了嗜血的恶魔,不管是百姓还是兵士,一概成了叛军的剑下亡魂。

嘶喊声,拼杀声,刀戟声,伴着凄厉的惨叫震彻整个皇城。原本繁华的都市,如今成了人间炼狱。火光冲天之中,兵士和百姓奋起反抗,或同归于尽,或负伤砍杀。有些兵士已然没了一只胳膊,还在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刀剑,能杀一个算一个,杀了两个就赚了。

叛军入城,老弱妇孺皆未放过。就像是屠城一般,见人就杀,一个个杀红了眼,蒙了心肠。

皇宫的大门敞开,慕容元策神祗般的骑着汗血宝马,长剑所到之处头颅滚落。几乎是倾尽了皇宫所有的御林军,用血的代价抵挡祸乱的叛军,将其逼退回城门处。

“杀!”慕容元策举剑高呼,有帝君带领,军士们像失控的猛虎野*兽,格外的骁勇善战,甚至于这股不要命的抵抗让叛军都心生畏惧,步步退缩。慕容元策趁机领人冲到城门口,狠狠砍杀叛军,嘶声厉喝,“关城门!”

一猩敢死队冲上去,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冲到城外,将不断涌入的叛军截为两断。城内的御林军立刻齐力合上城门,将门闩重新置于城门上。城外的敌军已然无法进入,再攻城必定重新血战撞门。而城内的叛军彻底慌了神,这瓮中之鳖的代价就是任人宰割,血溅当场。

直到天黑,慕容元策终于剿灭了所有入城的叛军。城外的喧嚣亦归于平静,一切都埋没在夜的死寂和鲜血的世界里。到处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有些低洼处甚至于积了厚厚一层血浆,几乎没过了脚背。

呻*吟不绝于耳,到处是受伤的兵士,到处是硝烟弥漫的场景。慕容元策终于明白,妄动干戈终有报的道理。当初他加注在若纣身上的惨烈,如今自己已经加倍偿还。明日,一定会比之惨烈百倍。

站在城头,望着城外扎营的敌军,雪地里,敌营的光格外清晰,一眼望去数不胜数宛若天际繁星,教人触目惊心。他从未想过,慕容元楹的军队与苏城池的军队,已然扩展到这样的地步。

雪风凛冽,撩起他散落的发丝。慕容元策的手死死按住腰间佩剑,一手取下自己的头盔,任凭冷风吹散他的如丝彷徨。肩头的担子,从未像现在这般沉重。

一扭头,远远的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心头骤然一紧,身子僵在当场无法动弹。

荣光尽卸,锦衣尽褪,一身素雅的宫人服侍,轻挽发髻。此刻她正在为一名身中箭伤的士兵包扎伤口,那神情,格外仔细小心。

待包扎完毕,她才抬起头,起身伫立当场。

四目相对,依旧是嫣然无方的笑靥。

慕容元策大步走向她,一下子冲到她面前深情相拥,“倾城!”

所有士兵立时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窦辞年急急忙忙奔上城头,忙不迭跪身行礼,“皇上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那名被若倾城包扎伤口的士兵登时吓得瑟瑟发抖,“奴才不知是贵妃娘娘,奴才……”

若倾城笑得轻然,慕容元策松开她,只见她俯身搀起那名士兵,声若玉珠落盘,铿锵有力,“不!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何来千岁之名?没有你们,何来大毓朝的千秋万载?你们才是国之栋梁,你们才是大毓朝的希望。此时此刻,我不是贵妃,不是娘娘,我只是一个感激你们护卫我的丈夫,护卫我的家园的小小女子。亦是代表天底下所有感激你们,保家卫国的普通女子!没有你们,何来家,没有你们,何来国!我感激你们,若我们能共度难关,无论生死,我和皇上定会一一厚谢!”

一语既出,满城军士跪身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汝等必定誓死护卫家国,奋力杀敌!”

慕容元策望着若倾城,在她脸上,溢开无比坚强的光泽,好似皑皑白雪,圣洁得不容亵渎。他这才明白,自己的女人,可以为自己变得锐利而坚强,变得无坚不摧。

元策,我愿为你守一座城,舍一身繁华,请你万勿保重。若你不在了,荣华与我便再无任何干系。而我,将随你一起,奔赴遥远的世界。

倾城,你我死生不弃!白首不离!

十指紧扣,这是不朽的承诺。风雨不去,岁月不腐。

慕容元策放下身段,与若倾城领着宫人们为受伤的士兵包扎上药,这样的屈尊降贵,让无数兵士感动不已。要知道,从来只有皇上高高在上,哪有这般平易近人。士为知己者死,有皇帝这样的厚待,军心鼓舞,士气陡增。

直到累得不行,慕容元策才不知不觉的缩在墙角睡着了。若倾城找到他时,他的身上只披着自己的披风,夜风里略略发抖。

“娘娘?”窦辞年一慌,忙递给若倾城大氅。

“皇上累了,让他睡一会。”若倾城小心翼翼的为慕容元策盖上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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