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睁大眼眸,若倾城的心陡然一颤,登时抓专未眠的手腕,“你说什么?”
唇角带着森冷的笑意,花未眠笑得令人发怵。若倾城竟然扣住了她的手腕,简直是自己找死。心底突然冒出一个阴毒的计划,视线瞟了一眼高高的台阶。如果教若倾城从这里摔下去,那后果,又会如何?
寒云猛然触及花未眠阴冷的眼眸,心底咯噔一下,大叫一声不好。立刻箭步冲上去,眸色惊惧到极点。
却见花未眠借着甩开若倾城的手,顺势推了若倾城一把。身子的重心突然偏离,若倾城惊恐的尖叫,不由自主的往后仰。
底下,是十数级台阶。
一旦滚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本能的反应,若倾城一用力,便拽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东西——花未眠的衣角。本能的拉扯,换来的又是一声惊呼。花未眠瞪大双眸,听见身旁的夏音大声惊叫,“娘娘……”而她的身子,失重的向后仰去。
局面顿时失去了控制,两个女人抱成一团,咕噜噜滚下台阶,而后直挺挺的躺在雪地里。一下子,把各自的婢女都吓得半死,疯似的扑向自己的主子。
若倾城只觉天旋地转,与花未眠一道滚动。终于在最后一刻,她的身子从花未眠的肚子上压过去,停止了恐怖的翻滚运动。头部狠狠撞在地面,睁开的双眸缓缓闭上,眼前的雪白之境逐渐化为漆黑一片。浑身上下,仿佛疼到麻木,除了地面传来的冰冷,若倾城什么知觉都没有。
“娘娘?娘娘?”寒云面色煞白的搀起她,整个人颤抖得不成样子。急忙冲自梅林外飞奔而来的守园太监们嘶喊,“快!快送娘娘回宫!传太医!传太医!”太监们手忙脚乱,抬起若倾城便朝披香殿跑。
夏音也吓个半死,“娘娘?娘娘醒醒?来人!来人哪……”
好在花未眠出行从来都带着一大帮的人,听见动静,留在不远处的赵元忙不迭领着清微宫的太监宫婢跑来。
徐徐睁开眼眸,花未眠终于吐出一口气,“若……若倾城!”
夏音与赵元急忙将花未眠搀起,松了口气,还好花未眠已有近六个月的身孕,否则必会出大事。
站在冰冷的雪地里,花未眠恨到咬牙切齿,“若倾城,本宫定不会放过你!”早晚有一天,她会亲手杀掉若倾城腹中的孩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花未眠比任何人都清楚。若倾城未出世的孩子,才是对她的最大威胁!
身子开始打颤,花未眠的面色陡然从微红急剧为青色,最后迅速化为悚然的惨白。
“娘娘……血!”夏音惊恐的尖叫。
花未眠怔怔的低头,脚下鲜血嫣红。沿着她的裙摆,渗入雪地里,格外耀眼。
一时间,整个后宫沸腾到了极点。
太医院的全部太医都呈现了手忙脚乱的场景,忙进忙出两个地方:清微宫与披香殿。
慕容元策就坐在披香殿的园子里,一动不动,神情肃穆至极。他在等,等最后的结果。方才太医来报,若倾城出现了轻微的出血状况,能不能保注子,还要看若倾城的自身。意思何其明显,他与她的孩子,濒临险境,是生是死尚未可知。
五指微微蜷握,忽然钻心的疼。
鼻间泛出一丝酸楚,麻麻的,有种流泪的冲动。
倾城,坚持住!
江泰安一抹额头的冷汗,哈着嘴里的白气小跑至慕容元策跟前,只一眼他的焦灼,江泰安便心底发怵。
“如何?”慕容元策迫不及待的开口。
“回禀皇上,云嫔娘娘的胎……保住了。只是……娘娘滚落时撞伤了头部,如今一直昏睡,微臣怕……”江泰安欲言又止,身子打颤。
撞伤头部?这意味着什么?看着江泰安吞吞吐吐的模样,慕容元策的心里忽然没了底。昏睡……然后呢?
正了正心神,慕容元策眸色锐利,“说。”
“若是头部积了血块,微臣怕娘娘会就此昏睡下去。即便醒来,会出现什么状况,也是很难预料。”江泰安惊出一身冷汗。
“朕知道了。”慕容元策猛然间觉得自己的心,冷了一下,双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孩子保住了,可是若倾城却陷入了另一种危机。
窦辞年急匆匆的从外头跑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皇上不、不好了,贤妃娘娘她……”
二话不说,慕容元策大步朝清微宫的方向走去。
及至寝殿门前,却听见花未眠一声锐利至极的惨叫,伴着宫婢们端出来的,一盆盆为。慕容元策的神情顿了一下,心中明白了一二。
耿太医自寝殿内走出,扑通跪在慕容元策跟前,拼命磕头,“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微臣失职,没能保住贤妃娘娘腹中的龙子。请皇上降罪!”
近乎六个月的孩子,没了!慕容元策觉得心里没有一丝痛楚,相反,竟有一丝痛快。一种解除束缚的释然,仿佛困扰了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出路。
“起来吧!”慕容元策不动声色,“贤妃现在如何?”
“稳婆已将娘娘体内的胎儿取出,微臣也开了药为娘娘止血。现下贤妃娘娘气血两虚,昏睡了过去。”耿太医有种劫后余生的侥幸,还好皇帝没有怪罪,否则他哪有命在。
窦辞年偷瞄了慕容元策一眼,冲耿太医摆了下手,耿太医着急忙慌的退下。
“皇上不进去看看贤妃娘娘吗?想必娘娘见到皇上,会平一平心中的失子之痛。”窦辞年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