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你跑吧,总有一天会受伤,然后乖乖回到这里,我哪儿也不回去,我就站在原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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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风变得清凉,还不至于刺骨,却会让心凉的行人感到冷。
繁华的地段,络绎不绝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辆,周遭的一切都飞快的掠过她,甚至像是穿过了她,她觉得自己就像一缕幽魂,随着风在街上旋转,飘零。
“哔——”
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林汐胳膊一痛,被一股大力带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她面露喜色,梦呓一般的低唤:“宸……”
“汐,你不要命了?怎么往马路上走……”
林汐这才看清楚,抱住自己的人是向南,而旁边喋喋不休的女人,是米可儿。
他关切又复杂的目光,她嗔怪又紧张的神态,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悲凉。
“向南哥,谢谢。”她若是再不推开他,可儿该上来拉人了。
她想笑,嘴角却像是挂上了千金重的坠子,怎么也扬不起来。
向南退了一步,米可儿立刻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然后三个人都有些尴尬了,气氛很怪。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林汐心里压抑得很,再这么沉默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离开,或者落下泪来。
毕竟,面前的两个人,在多年以前是她情感上的支柱,她年少时少量的泪水,多半是流在他们面前的。
“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一个人,也没开车,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自从上次婚礼之后,米可儿对林汐也不像过去那么尴尬了,现在林湘失踪了,她又恢复了以前那个张牙舞爪无所畏惧的女王姿态。
林汐心头一暖,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对二人说:“我随便走走。”
向南见她的次数越发的少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看到如今的她,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亲近的资格,再也叫不出曾经的那声“小汐”。
刚刚她叫他向南哥,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明明知道她心里从未爱过他,可当他与可儿在一起时,却莫名的认为自己背叛了他,这是中异常微妙而奇怪的感觉,冥冥中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汐,你有心事。”米可儿修饰得细细弯弯的眉毛皱起,打着咖啡色眼影的美目微微虚起,那是她疑惑时惯有的模样。
“是啊,”她知道瞒不过她,不管时光怎么消磨,她依然是了解她的,“我儿子明天就要参加音乐比赛,你知道我从小就有音乐梦想,真希望他可以拿到冠军。”
明知道她在撒谎,米可儿却不点破,“是这样啊,那我先预祝你梦想成真,相信有你和梵少这样的父母,你家儿子一定能所向披靡。”
“借你吉言啦,”林汐看着向南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随行的问了句,“买这么多东西,你们这是去旅行吗?”
“是,我们打算去挪威。”向南说,笑得很牵强。
他从小就是这样,在女生面前很腼腆,但作为她的向南哥哥,他是能说会道的,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她对他而言,是最应该远离的女人。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爱的是米可儿,但从小到大埋在心底的人,也不曾彻底抹去,可能这辈子也抹不去了。
“所以,你们要结婚了吗?”她终于是笑了,这是件喜事,不是吗?
米可儿曾经跟她分享了一个秘密,说是长大以后,嫁了人一定要去挪威度蜜月,因为她一直喜欢那首《挪威的森林》,其实两者之间并无没太多联系,可那个充满粉色梦幻的少女时代,想法总是离奇又美妙的。
“嗯,婚期已经定了,结婚证也领了,这次旅行回来就举行婚礼,小汐,你会为我们高兴的,对吗?”米可儿迅速地瞄了眼身边的男人,问得那般小心翼翼。
林汐知道,她这是为男人问的,向南以前对她有意,米可儿一直都心有芥蒂,虽然现在林汐和梵夜宸有了一个孩子,虽然向南对她千依百顺,她依然怕拴不住这个男人。
女人总是这样,越是在乎越是小心,唯恐经营不好自己的爱情,有时往往是自己的疑心,推远了挚爱的人。
这么想的林汐突然就笑了,她可不就是这样吗?
她应该相信梵夜宸的,因为他是凛凛的爹地,也是她挚爱的人。
“对,祝福你们。”她想通了,笑容也明媚了起来。
向南看着那个久违的微笑,终于也释然了,其实彼此都幸福就好,梵少能让她这么笑着,而他也能为了可儿这般笑。
有时候,执念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向南想。
“我就知道,”米可儿抱住林汐,像曾经的每一次那样,说,“汐,谢谢你,我也祝你和梵少永远幸福快乐。”
“我们,一定会的。”她说。
“明天我们有家庭聚会,可能就没法亲自到厨宝贝加油了,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这次去挪威一定带礼物回来给他。”她松开手,又挽住向南的手臂,笑眯眯的说。
那天的米可儿真漂亮,比什么时候都要好看。
告别了米可儿向南,林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只要不去想“邂逅”门口亲吻的唯美画面,她也不会难过了,她告诉自己,亲吻也可以是一个礼节。
回到梵家的时候,都快到晚饭时间了,梵夜宸黑着脸坐在客厅,见她回来脸色也不见缓和。
“去哪儿?”他沉声问道。
心情刚刚好转的林汐,又觉得委屈了,这男人什么态度,她还没质问他呢,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