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仙家,这更加是无稽之谈。
岳封对此说法嗤之以鼻,仙家一说极为渺茫,仙家踪迹更是无迹可寻,唯一与此有些联系的,便是那些个时常在江湖上行走的术士。
江湖上的术士大多是骗子,只有少数有些真本事。就岳封所知,在此时仅存的术士之中,似乎还没有人能在术数方面超越乌角先生,也就是岳封的师傅左慈。
“此事可是千真万确?”岳封依旧有些不信,向那苦力再三确认。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再问过李府其余家丁,若是说错了只字片语,大人便治我的罪。”苦力信誓旦旦,面上多有忌惮之色,显然是对鬼神颇为敬畏。
在此年代,人们最是害怕因得罪上天而招祸上身,因此不论发生了何事,人们总是将事情一并推在鬼神身上。
“随我去看看。”岳封向身后众人一挥手,越过李府大院来到后方。
院后便是李府众人居住之地,而李鸿作为老爷,自然是居住于府内中央位置,四周各有花园环绕,花园内亦是不缺假山、碧水,布置得颇为雅致舒适。
只是此刻李鸿房前的境况却是与这小桥流水的风景大相径庭、格格不入,门口侍婢进进出出,忙得热火朝天,而整个平原县的大夫也都围在李鸿房前,尽皆焦头烂额。
“瞧那样子,情况似乎当真不妙。”陈良道。
岳封点点头,只是他只懂些普通的医药之力,平日简单治疗些皮外伤还绰绰有余,似这等复杂病症,去了也是帮倒忙。
沉吟片刻,岳封道:“自打水源问题解决后,县内便是多了飞贼,近来我忙于其余事宜,倒也无暇管顾这等小偷小摸的案子,我本以为作案者只是普通飞贼,如今看来,飞贼的手段着实厉害,连这二三百石粮食也能在一夜之间一并劫走。”
陈良怔了一下,道:“大人,你是说……这粮草失窃是人所为?”
岳封嗤笑一声,反问道:“否则又如何,莫非你当真相信鬼神之说?”
陈良道:“大人,那可是二三百石粮食,若真押送,少说要动用百人之力。如此大阵势,李府的一众家丁又岂会毫不知情?”
岳封摆手道:“你去捉个家丁回来,领我等去粮仓一看究竟。”
李府中的家丁不少,陈良怕麻烦,因此便将所有壮丁一并领了回来,这其中多半都曾参与过搬运,说不定哪个便有线索。
等陈良将家丁带来,岳封先行盘问了一遍,只是这些家丁平日干得皆是体力活,晚上睡得也都香甜,夜里倒下,一觉便是睡到天亮,几个在夜里出过恭的家丁也都直言说夜间未曾见到任何古怪。
“这倒是奇怪了……”岳封轻抚下巴,沉思片刻后,仍是决定前往粮仓一观。
李府的粮仓规模不小,数量也不少,只是如今仓中除了农具外已是空无一物。
据一众家丁所报,日前他们已将粮草全部装车,只待第二日天一亮便要连粮带车全部送到县衙,而奇怪的是,运粮的车还在,粮草却是不翼而飞。
“大人……”听家丁们讲述一遍,陈良更是汗湿重衫,冷汗自额头上涔涔流下。
岳封坐在粮仓一旁,心中也是不解。
李府只有前后两门,后门窄小,粮车难以通过,要运粮必定要通过前门,而一众家丁的住处皆是靠近前门,晚上也不缺人守卫,要真从前门将粮草运出,不可能不惊动府内家丁。
难道是一种特殊的搬运术?听说后世有能人可在一夜之间将一尊黄金大佛“请”至家中,借此获得“佛爷”称号,也算是一时之美谈。
想到这里,岳封苦笑着摇了摇头,将不切实际的念头赶出脑袋。眼下虽是能人辈出,但技术、科技却远远不及后世,不可能有后世“佛爷”的手段。
“你们四个,过来。”岳封从家丁中点出四人,这四人正是昨夜在李府中负责守夜的四个家丁。
在李府这等大户人家中,守卫专看户守门,每夜都有轮换,因此这四人在昨夜入夜之后不会就寝,而是由两人牢牢守住府门,两人不断在府内巡逻,以防有飞贼上门盗窃。
而李鸿也算是慧眼识珠,这负责守卫的四人乃是一母同胎的四胞胎,个个武艺不凡,虽远远比不得岳封,但寻常飞贼也难以入其法眼。
岳封道:“你四人昨夜当真未曾发觉任何异常?”
四人中的老大站出半跪在地,对岳封道:“大人,我四人在老爷手下做事近十年,李府从来未出过任何岔子,不信你可以问其余家丁。若我四人有一句假话,必遭万毒噬心。”
岳封打量了那老大半晌,蓦然挥了挥手,命四兄弟退下。
若负责守卫的四人毫无关联,这事情倒是古怪,可昨夜守卫却恰好是四兄弟,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正所谓兄弟同心,这四人既是四胞胎,那便极有可能是同谋,互相包庇也是正理。
要收买毫不相关的四人不容易,可要一起收买四兄弟,那就要简单得多了。
“将他们四个带回去,我要细细盘查。”岳封暂时找不到线索,只得先将四兄弟带回,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破绽。
“是!”陈良向后一挥手,自有虎贲上前擒住四兄弟。
这四兄弟也知逃不过,因此就此束手就擒,并无丝毫反抗之意。
“把运粮的粮车也一并带回。”岳封止住脚步,又回头吩咐了一句,“记住,一辆都不能少,全部带回县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