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顺帝派的人,是他非常信任的一个何太监,三十多岁,面白无须,长相有些圆润,看起来倒是很好说话。
但是,却没有人敢小看于他,因为,他是那种笑面虎类型的人。当面说他什么,他都笑眯眯地不在意,然而,转头之后却会立即捅你一刀,非死即伤。可以说,最是阴险不过了。
只不过,因为他对天顺帝忠心耿耿,更不像其他太监那样胡作非为,办事的能力也很强,所以,天顺帝一直很信任他。
外人跟他打交道也比较容易,只要不招惹他,他其实还是比较好相处的。
而且,因为太子殿下从小由陛下亲自教导的缘故,何太监甚至还亲自伺候过太子一段时间,可以说,他跟太子殿下的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
天顺帝派他来差查探,其实也是对齐烨信任的一种表现,更是传递给众人一个信号,陛下并没有厌弃、怀疑太子。
何太监先李婉秋一步到了太子府,被人直接听到了后殿正厅的,但是,离齐烨现在所居住的鸾鸣轩还是有一段距离,保证了太子的秘密不会外泄的同时,也不会让何太监觉得自己被慢待了。
接待何太监的是冯长史,他是天顺帝派下来伺候太子的,跟何太监可以说是自己人。
何太监也不跟他客气,立即就笑眯眯地问道:“殿下他老人家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咱家听说,殿下闭门谢客了?”
冯长史让人给他上了茶,不慌不忙地道:“殿下他有要事在身,暂时不方便待客,还请何公公见谅!”
何太监见冯长史连自己都不说,不由皱了下眉头,不过想到他毕竟是太子身边的人,这才压下了心中的那一丝不悦,叹了一口气说道:“咱家见谅没用,关键是陛下怎么想!按说像咱家这样的奴婢,是没资格过问殿下的行踪的。但是,太子关乎国本,关乎国家未来,最是重要不过,哪能一下子消失几天?你越是遮拦,众人越是好奇。你还是早点告诉咱家,也好让陛下早点安心。”
冯长史不由暗暗叫苦,太子殿下直说了要闭关三日,让他去应付那些想要求见殿下之人,他本以为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确实很轻松,那些访客都好打发的很,便是什么都不解释,也没人敢说什么。
但是,陛下就不同了。他根本不敢糊弄陛下呀,何况说错一句,便是欺君之罪,他还没活够,可不想掉脑袋。
都怪他没有提前准备好,否则,现在何必如此为难?
可谁又能想到,陛下的使者竟然来的这么快啊!
所以,他只能便苦着脸对太监说道:“何公公,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殿下具体在做什么,我只知道殿下正在闭关,而且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被打扰的。”
说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怨念,太子殿下最信任的人,为什么不是他呢?
“什么,你连殿下为何闭关都不清楚,你这长史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何太监甩了下拂尘,坐在主座下首的位置上,笑眯眯地圆脸突然沉了下来。
“冤枉啊,何太监!”冯长史立即为自己辩解,“你也知道殿下的脾气,我哪敢问殿下呀?”
何太监放下手中的茶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轻蔑道:“不敢问,你难道不会用眼睛看啊?殿下闭关前,可与什么异动?”
冯长史想了一会儿,这才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还是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倒是太子妃娘娘有些心神不宁的。”
何太监一听,心中一动:太子妃心神不宁?莫非就跟殿下这次闭关有关?
不过,看冯长史的样子,他就知道再多的话恐怕也问不出来了,便放过他了。但是,他的心里却对殿下的正在做的事情,越来越感到好奇了。
——殿下竟然连身边的亲信都没告诉,显然那件事十分重要。
不过,只打听到这点东西,显然不够向陛下交差的。所以,何太监打算再这里等等,便又不甚在意地问道:“太子妃娘娘在做什么?为何也不出来见客?”
冯长史道:“娘娘在陪着殿下,我刚才已经派人去请了。”
何太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一切还是等太子妃来时再说吧!
就在这好时,忽然有内侍过来禀报道:“禀长史,长乐县主来了。”
冯长史脑袋里一时没想起这长乐县主是谁,便冷着脸骂道:“混账东西,什么郡主、县主的,不知道殿下闭门谢客了吗?又是个妄想攀高枝的吧,想要自荐枕席也不挑个好时候,快点打发她走!”
那内侍很是为难地涨红了脸,道:“长史,那长乐县主不是一般的县主,奴婢可不敢拦她!”
“你管她一般还是二般,再来拿这种鸡毛蒜破的小事烦我,看我不缝上你的嘴。”冯长史将自己在何太监身上受得气全都撒到可怜的小太监身上了。
“等等,冯长史。”何太监突然说道。
冯长史立刻转过脸来,脸上阴冷的表情早被暖如春风替代,道:“小愣子不懂规矩,让何公公见笑了,不知何公公有何指教?”
一边说,一边摆手让那位内侍离开。
可那位叫小愣子的内侍却犹豫地很,磨磨蹭蹭地不肯走。
何太监装作没看到冯长史的小动作,脸上绽开一丝和煦地笑容道:“指教不敢当。咱家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最好还是让那位长乐县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