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师被气的急了,这么多年她从未被忤逆过,因为就连她惩戒本国太女,陛下都未说些什么,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在她面前托大,说自己比太女殿下面子还大。
所以李太师这些年被娇惯了,面对同僚都少不得端着些架子,更何况这些小萝卜头呢。
只见她愤怒地拍桌而起,道,“狂妄之极!对着师长顶嘴,还不服管教!如你这般品性,再好的老师都教不得你!”
李太师纵然如今娇惯了些,做事却也不会不过脑子,哪怕此时心里抱着“这等顽劣女童必要给她好看”的心思,也不会就那么堂然地表示出来,落人话柄。
她平了下自己的情绪,最后道,“本太师谅你第一天入学,情绪不定,今日也必定无法安心学习,特许你回去好好休息个几日再来!出去吧!”
霎时间小孩们都被吓得屏气,不敢再说话深怕惹了李太师。
锦卿是第一个上国子监被赶出去的小孩,哪怕李太师说的好听,也改变不了这件事情的本质。这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贵族小孩来说都是难以启齿的耻辱,甚至可能造成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李太师也心中明白,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们都丢不起这个人,家族中的长辈倘若发现他们上学而被赶了出来,必会好好惩戒一番,相信他们都不会想跪祠堂的。所以她在等着锦卿向她认错,然后再好好“教导教导”这个顽劣的女童什么叫尊师重道!
然而,锦卿却毫无所感,并未朝她心中所想那样的认错。
锦卿此时也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妇人弄出了火气,见她字句都针对她,还那副轻蔑她的高高在上姿态,她锦卿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讨她嫌的人!
她也不多说,撂下一句话就扇扇衣袖非常潇洒地走了,“以后你求我来,我都不来这什么劳什子国子监!再见!”
锦卿是潇洒地走了,却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萝卜头和李太师。
安平一愣,复杂地看着锦卿离去的背影,恍了半晌才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新来的就是个愣头青,现在也就是逞一时之快,到时候还不照样乖乖向李太师道歉?
“嗤!傻子!”想通了,安平就不屑一顾了,再见那些小孩儿都把目光给了锦卿,安平心中更是对锦卿不是意味儿了,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将大家的目光吸了回来。
那些孩子见安平面色不愉,都默默地缩起脖子,打开自己面前的书本看了起来。李太师也是气的脑袋发懵,直接让他们自学课本,自己到休息室消火去了。
苏轲一直垂着的头此时默默地抬了起来,露出一双黑到看不清情绪的双眼,那双眼就像被黑夜浸染,深沉如一潭死水,她看着这一切,微弱近乎没有地勾了一下嘴角,似是快意似是嘲讽,似是好笑又似是哭泣,这一瞬间,她眸中的黑色如狂风过境,更深更黑了。
许是锦卿过狂的行为,带给了李太师很大的冲击,才过了一个时辰,就让人过来布置了今日的任务就宣布放学了,而安平也没有再像往常一样热衷于教训苏轲,匆匆收拾东西就走了,嘴里还念叨着要给这新来的好看。
苏轲自从来了齐国进入启学堂起,就没有哪天好过,都是被安平弄得全身狼狈,其他人见苏轲这样,既不愿亲近也不愿得罪安平,所以一直以来苏轲都是独来独往。
今日也是这样,苏轲等其他人都走了,才慢吞吞地拖着疼痛的身体一步步往她居住的宫殿里挪。
待走到一处花园里,这里环境清幽,太过平和安宁,苏轲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再也不愿克制,她不再走了,找了个角落将自己的东西放下,静静地站在一棵大树面前。
不知站了多久,她忽然发疯般地用双手去挠去拍打大树,双眼赤红,小手出了血都没有任何反应,只发出了如小兽受伤般的呜咽声,哪怕到现在,她也可悲的不敢发出多大响声,只能咬紧牙关无声落泪,独自在无人的角落发疯般地自虐!
“喂!你在干什么!”
如**般忽然响起的嗓音让苏轲停下动作,她猛然转身看去,就看到了坐在对面一颗树上的小女孩,是她!
“……”锦卿被小女孩转身看过来的凶狠模样一时吓住了,这个时候的苏轲本来就全身狼狈,再加上她刚刚疯狂的自虐,头发早已披散下来,一双赤红凶狠的双眼就那么直喇喇的瞪着锦卿,但锦卿瞧见那满脸的泪痕,就不觉得这小孩吓人了。
苏轲最先反应过来,她埋下头迅速抹干自己的眼泪,将自己掩藏起来,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又变回了那个软弱可欺的陈国质子。
锦卿见此,不由嘀咕,“这是个小疯子么?”她拉大声音,问道,“喂,你刚刚在做什么?在打树?”
苏轲埋着头,不肯回答,最后逼得急了,也只道,“不用你管。”
锦卿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从来不认生,也就是俗称脸皮厚,哪怕苏轲表现出一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也还是一咕噜爬下树,奔到人家面前。
“欸,你的手流血都没感觉的吗?你不痛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打树,你可真是有趣。”
苏轲面对锦卿的热情,有些恼怒有些无措,最后干脆抬起头瞪向锦卿,“你再说我就打你!”
锦卿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想打我?哈哈哈哈哈。”
苏轲见她嘲讽,却又拿不出话来反她,没错,她的确没用,只能拿树来当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