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围城的阴霾消散一空,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官兵们打扫战场也是神速,将未死的鞑子补刀,还收获了大量的兵器和逃窜的战马。
等到赵睿这边庆功宴刚刚结束,清点的战报就已经送到了穆知府的手里。
“这么多!”
穆知府就坐在赵睿旁边,他倒吸一口冷气,耷垂的眼皮也挑了起来,拿着战报双手不住的哆嗦。
“快,快!先把捷报传至朝廷!十万火急!”
战场上瞬息万变,官员们都是先将战报上报朝廷之后,再着手写些花团锦簇的文章。
一骑烟尘,自楚州南门直奔临安。
严术灰溜溜的逃到临安,净是走了些小路窄巷,先是去了火枪军的校场。
现在两千五百人的队伍,仅剩下二十几人,严术也是长长一叹,满心的无奈。
当初出征时,各方欢送,何等的气派,现在却是几乎全军覆没的回来了。
“大人,旅途劳顿,您先歇息吧,别累坏了身子。”其中一个火枪兵躬身说道。
“好,都歇着吧!什么事明早起来早说。”
严术只道是赵睿那边的人凶多吉少,本来还准备第一时间上报太师,可是这几天的精神压力太大了,现在逃到了僻静之所,还真有些头晕目眩。
随便添了肚子,严术上了通铺盖过被子,不到几息的功夫就已经呼呼大睡起来。
睡得早,起得也早,严术凌晨苏醒,万般念头一起涌上心头,竟是再也睡不着了。
他皱着眉,想着明日的关键细节。
好容易挨到天亮,严术将身上的衣服扯烂,然后又在上面喷了些水,躺在了校场的土地上翻来滚去。
严术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浑身污垢遍布了,几个将士看的目瞪口呆,可是严术这还不算完,又走到了几个人的面前,指着那个最壮的说道:“来,打我一拳。”
“什么……不,不,属下不敢!”
这位兵士还要靠着严术吃饭呢,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严术的目的,但还是极力的推脱着。
“混账!赶紧的!不然我就把你送到边境去!”
想起了凶残的鞑子,兵士没了办法,咽了口吐沫,挥起一拳,直直的砸在严术的脸上。
“啊!”
严术想起了女人般的尖叫声,只觉得头晕目眩,脸颊火辣辣的生疼。
“怎么样,肿了吗,流血了吗?”
几个将士看了一起摇摇头。
“你会不会打?打脸怎么行?来,朝这儿打,别留手!”严术面露狠色,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方才那个兵士被逼的没了办法,咬咬牙,扭着腰一击长拳,正中严术的面门。
“你娘的……哎呦,卧槽,你这是要杀我呢!”
严术弯着腰,痛苦的捂着鼻子,鲜血已经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对不住,严大人,都怪我出手太重,我给您擦擦……”
“擦你个屁,你个榆木疙瘩,这样正好!”
严术忍着痛,袖子蹭了一下鼻子,然后又把双手的鲜血胡乱了抹在了衣服上。
找了匹战马,严术骑上去,直奔宰相府。
“什么,太师上朝去了?”
得到了太师不在的消息,严术垂头丧气,本想着先跟太师通气之后,再去朝廷禀报,可是太师今日为了祭祀的事情,竟然去早朝了。
真是诸事不顺!
严术无奈,只得按规矩,到皇宫汇报战况。
“哎呦……哎呦……”
临近宫门,严术故意装出一副惨相。
“哎呀,这不是严大人吗,难不成火枪军遭遇重创?快请!满朝文武都在金銮殿,你快去禀报吧!”
守城的侍卫头领认得严术,知道事情危机,赶紧的把他迎了进去。
贾以道坐在大殿的侧方,脸色不太好看,不是召我商议祭祀大典吗,为什么皇帝还不出来。
来都来了,贾以道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赵元才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到了龙座之上。
“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都起吧!”
赵元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皇帝简直就是一滩烂泥!
贾以道翘翘嘴角,调侃道:“听说陛下近来又勇武了不少,昨日宠幸的妃嫔竟然达到了三十多人之众,实在是让臣等汗颜啊!”
下面的一众大臣都是唏嘘不已,太师他真是口不择言,这么丢脸的事情也能说出来。
按照宋朝后宫的规矩,如果宫妃在夜里奉召陪皇帝睡觉,次日早晨要到合门感谢皇帝的宠幸之恩,就在昨日,竟然谢恩者多达三十,真是滑天下大稽!
赵元却根本听不出好赖话,连连摆手谦虚道:“唉,不行了,不行了,朕今日精神困顿,昨日那番折腾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啊!太师老迈,可万万不要学我!”
我学你个屁!
贾以道摇摇头,正待谈论祭祀正事,忽然殿外的太监喊着:“火枪军正统制严术求见!”
哦?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回来了?
满朝的大臣们都是觉得不太好,就连贾以道也是微微色变,对着赵元点点头。
“宣!”
“宣严术觐见!”
片刻,一个浑身泥土血迹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上了朝堂。
皇帝与大臣们纷纷侧目,见他的样子,似乎经历了一场激战!
很有可能是一场面对面的决战,没看严术的鼻子已经被打的红肿流血了吗。
“皇上,太师!臣罪该万死!”
严术表演着早已经在心里揣摩